“很簡單,他們都是既得利益者,不再是當年孤獨無助的倖存者了。這些人有了家庭、孩子、財產、事業和權力,對目前的狀況都比較滿足。

即便您回來重新掌權,帶領聯盟走向另一個輝煌,對他們而並沒有太多額外收益,反倒有可能失去更多。除非您能帶給他們更多的收益,我覺得基本沒可能。”對於這個聽上去很複雜的問題,張柯回答的倒是很簡明扼要。

“不錯,你確實長大了,卻還沒完全成熟。明明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幹嘛還躥騰我回去和以前的妻子爭權奪利?這說明你心裡不平衡,或者叫不滿足。但靠自己又鬥不過人家,才總盼著有別人來幫忙。

孩子,做人不能等,尤其是在捍衛自己權利方面一秒鐘都不能等。光等著別人來幫忙,權利永遠也不可能落到你手裡。今天你不敢和既得利益者爭,明天我成了既得利益者你同樣不敢爭,處境不會有太大區別。

世界上什麼東西都可以給予,唯獨權利沒法贈送。就算我給了你也拿不穩、保不住。那玩意必須得自己親自去拿,用道理、用拳頭、甚至拼命。

同樣道理,伱可以爭取,別人同樣也應該有這個機會,也必須給別人這個機會。現在聯盟的問題根源上就是掌權的人沒有履行當年的承諾,不給別人同樣的機會,把權力當做了私產,不光自己攥著不放,還想一代代傳下去。

這件事我沒辦法解決,也別指望我一露面就能讓一切問題有轉機。剛剛你自己不是也分析了,我如果堂而皇之的走進聯盟基地,能改變的只有把朋友和親人變成敵人,讓原本還能維持的局面立刻分崩離析。

我對這種戰爭沒有任何興趣,不管誰贏了都不是伸張正義,都會距離我的理想越來越遠。如果我想親手毀了聯盟當初就不應該走,而是留下,一手遮天的可能性比現在高很多倍。”

看著侃侃而談且之有物的張柯,洪濤同樣很欣慰。終於有個孩子在自己的影響下沒跑太偏,成功長大成人了。當然也不算出類拔萃,而且大部分成長時間還不是在自己身邊,說起來除了啟蒙了兩年之外好像也沒多大關係。

但這就更該值得慶賀了,你們看,當初我教育的挺好,結果離開幾年又讓你們給教壞了!得,還得自己來為他指明道路,雖然時間短可效果大嘛,關鍵時刻指點迷津,受用一輩子!

“……那您當年為什麼要裝死離開呢?我記得那時候好像沒人能威脅、不對,是沒人能影響您的決斷。如果您不走,現在的聯盟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張柯有點失望,倒也達不到極度失望,甚至並沒馬上就這個問題展開辯論,而是關心起另一個在心底藏了近十年懸而未決的疑問。

“你還記得我和孫建設、劉全有、焦樵一起去辦事處找藍圖,順便到派出所拿了幾把槍的事吧?”這個問題洪濤倒是可以滿足小胖子的好奇心。

“記得啊,當時您還被喪屍抓傷了,把自己銬在後海欄杆上好幾天,結果啥事都……我滴天啊,您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才不得不離開的吧!”

雖然時隔很久了,但張柯對那段生活記憶得還是很清楚的,一點沒有猶豫,馬上就把當年的情景講得活靈活現。可是說著說著突然停了,起身走了幾步。如果前面不是幾十米高的深淵,估計就得竄過來。

“哼哼哼……小夥腦瓜子不錯嘛。沒錯,洪爺爺天賦異稟、百毒不侵,喪屍病毒對我毫無用處!後來我和鍾薇、牛大貴,帶著焦四架機去了趟濟南,在解救當地倖存者的時候,不光焦四死了,我也被喪屍抓傷了。

結果還是沒感染,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才知道自己有這種體質,然後就一直不太安生。孩子,你實話實說,在知道我能免疫病毒之後,第一個念頭是啥?”

“嘿嘿嘿……唐僧肉,蒸著吃還是煮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