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安心去罷,剩下的我總歸會幫你辦到。”阮青玄之前沒有說滅門的仇家是誰,自是不想將她拖入是非。許斂寧打定主意,便去找司空羽,能得一助力,總比自己一人的好。

司空羽見她過來,也有些驚訝:“我前日去找過你,只道你不在純陽宮了。”

許斂寧看著他:“我現下住在復真觀。”

司空羽神色古怪,輕聲道了一句:“是嗎……”

“司空公子,我是想告訴,當年將五世家滅門的不是凌軒宮,也絕不是天殤教。”她淡淡道,“眼下,我比你更想查出當年的真相,你可願信我?”

司空羽微微一笑:“我一直都是信的。”

許斂寧沒想到那麼容易說服他,倒有些始料未及了:“我卻不記得做了什麼讓你這般信我的事了。”

“你如是覺得我奇怪,就直說好了。”司空羽爽朗地一笑,“我也不知為何,覺得你不像有惡意。”

許斂寧心中暗暗道了一句,此人當真比張惟宜好對付多了。“司空公子,你也知道阮青玄師姊是天殤教的人罷,她無意中對我說起過,她是當年沈家的後人。她也告訴我,關於凌軒宮和五世家滅門有關的傳言完全不是真的。她現下雖不在了,可是我終究要替她查出這件事的始末。”

司空羽微微驚訝:“那日阮姑娘傷了你,你竟然還掛念著她。”

“我便說明白些。青玄師姊的為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究竟是不是虛情假意,難道這十年相處我還會不分麼?”許斂寧嘴角帶著細若柳絲的笑,“她一直待我很好,這十多年從來沒有人這般待我過。而這次,可以說是我間接害死她的……”若是她不自視過高、不按字條上的赴約,之後又不被張惟宜他們撞上,以後的事就不會發生。

“你也不必內疚,生死有命,成事在天,有些事是算不準的。”司空羽寬慰了一句。

許斂寧微微失笑:“我知道,有些事和想的終歸是不一樣的。”她頓了頓,又道:“既然說明白了,那麼我也該告辭。”

司空羽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也不知自己在想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許斂寧折返回覆真觀,只見天井已經收拾乾淨了。張惟宜坐在石桌邊,正把玩著一枚玉佩,見到她道了一句:“你怎的去了這般久?”

許斂寧看了看周遭,問道:“沐王爺走了麼?”

“大哥住在山下的客棧,之後就下山去了。”張惟宜放下玉佩,看著她,“你像是心緒不大好。”

“我去青玄師姊的墓前站了一會兒,才回來得晚了。”

張惟宜長眉微皺,站起身道:“斂寧,你可是見著什麼不快的事?”許斂寧見他伸手過來,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就是師父囑託我的一些事,很是難辦。”她心境不好,也懶得同他繼續做這曖昧不清的戲碼。

張惟宜看著她,淡淡道:“大家也別繞圈子,你心裡有什麼就說出來,這樣掖著藏著,我還陪著你猜謎不成?”他雖然自小在武當習武,不帶貴族子弟的習氣,可終歸是皇子,只有別的女子加意遷就他,決沒有低聲下氣哄人的。

許斂寧一想到他同沐瑞衍說的那番話,只想嘲諷幾句,卻還是忍住了:“王爺也毋須陪著我猜這猜那,我心緒不好也不是這兩天的事,你難道不知道我在武當時時刻刻都心緒不佳麼?”

張惟宜怔了一怔,卻沒有開口。

許斂寧走過他身邊,語氣輕緩:“你也知道沐王爺對我頗有微詞,你便是顧著我些,還是向著他些?”然後走進房間,隨手把門關了。

張惟宜長眉微皺,突然衣袖一拂,將石桌上的玉佩掃了下去,成色極好的玉頓時碎成了兩半。他看也不看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只一會兒,許斂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