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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挎著盒子炮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走將過來,兩個日本兵也裝做沒看見。
經過崗哨旁邊時,徐十九把鷹隼似的眼神往一個日本兵臉上直瞄,那個日本兵的臉肌抽了兩抽,很不自然地將臉龐轉向了另一側。
徐十九卻沒有放過這個日本兵的意思,跟著轉到他面前,先掏出根雪茄叼在嘴上,然後向那日本兵比了個借火的手勢,那日本兵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真的從兜裡掏出火柴,呲的划著火,又雙手攏著幫徐十九把雪茄給點上了。
徐十九狠吸了兩口,又將一股青煙噴在日本兵臉上,這才灑然轉身走了。
身後那個日本兵也沒什麼不高興的表示,其實,這個時候的日本兵大多還是樸實的年輕人,他們要在打進中國內陸特別是打下南京之後,才會蛻變成滅絕人性的野獸,而且上海日軍還有著一二八的慘痛記憶,對中國人其實並不蔑視。
徐十九四人越過寶山路繼續向東,一直到四川北路才轉道向北。
四川路是公共租界連通中區、北區的一條主幹道,往北一直可以走到日本海軍駐上海特別陸戰隊的司令部。
往北走沒多遠,徐十九忽然發現有個日本浪人在街邊煙攤買菸。
公共租界有很多日本浪人,這個並不奇怪,日本浪人買菸也不奇怪,可這個日本浪人買完煙後居然付錢,這就奇怪了。
“奇哉怪也,小日本今兒轉性了?”獨眼龍也是大惑不解。
“上去看看。”徐十九打個手勢,帶著三人迎向那日本浪人。
河野俊踩著木屐踢踏踢踏地走來,眼神漫無目的地掃視著街邊商鋪的櫥窗,河野家族曾經是長崎藩一個武士世家,不過到了河野俊這一代,家道徹底沒落,退役之後,他不得不飄洋過海來到上海,在江灣跑馬廳當了名騎手。
憑著打小練就的過硬騎術,河野俊很快就在跑馬廳揚了名。
所以平時在街上,河野俊都是橫著走道的,不過昨天晚上,岡本先生卻把上海日僑的幾十個代表請到領事館,要求他們嚴加約束同胞,儘量減少外出,確實要因公外出的,也儘量少惹事,總之,儘量不要刺激中國人。
看見四個中國人兜著頭衝撞過來,平日裡河野俊早就發火了,不過今天,他卻主動避到了一側,然後用日語嘀咕了幾句,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奇怪,小日本真轉性了?”獨眼龍見狀越發大惑不解。
刀疤撓撓鋥光瓦亮的禿頭,也道:“這小日本好像不想惹咱。”
“小日本不想惹咱,那咱就惹他。”徐十九目露兇光,再次打了個手勢,刀疤和獨眼龍便一左一右向那日本浪人追了上去。
然後,刀疤爭做搶道的樣子和日本浪人撞在了一起。
“八嘎!”河野俊一扭頭,看見竟是剛才擋他道的中國人,頓時間勃然大怒,翻手就要去拔佩在腰間的太刀。
“狗日的你罵誰?”刀疤目露兇光,毫不畏懼地瞪了回去。
獨眼龍也撩起了長袍前擺,腰間二十響盒子炮便露了出來。
河野俊驟然看到獨眼龍腰間的盒子炮,頓時瞳孔一縮,再看刀疤、獨隻手還有慢悠悠跟上來的徐十九腰間都是鼓鼓的,越發臉色大變,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轉身走進街邊一家日本料理店,竟是服軟退縮了。
刀疤、獨眼龍面面相覷,這可是在日租界,日本人怎麼成慫包軟蛋了?
徐十九卻隱隱猜出了緣由,此事肯定跟昨天發生的虹橋機場事件有關,這些日本浪人多半是得到了上海領事館的指令,讓他們這幾天儘量不要惹事。
想清楚了這點,徐十九便不再逗留,帶著三人繼續往北走。
走到四川北路與虯江路的十字路口,徐十九再次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