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威脅。”是事實。從椅子砸到老師那刻起,一切就超越界限了;只要他再看到他,他一定會立刻通知警方。

韓惟淑眨眨眼,自己一定是產生錯覺了,他眼中流轉的光芒不可能是冷酷。

“你別做傻事,要是他再回來,你一定要通知老師,由老師來處理,知道嗎?”她不放心地要求保證。

他微頷首,沒做正面保證,轉移話題說:“醫院方面已經通知老師的家人了;要不是因為我,老師不會受傷的。”

“不怪你的,是你的舅舅不對;再說是我自己湊上去給人家打的。”韓惟淑摸摸頭上包紮的傷口。“不礙事的,你先回去吧。放你媽媽一個人在家,不太好吧?要是你舅舅──”

“我等老師的家人來就走。”

“易磬,你舅舅真不會回來了?”她仍替他們擔心。“還是搬家比較好吧?跟媽媽商量一下好嗎?要是缺錢,老師可以想想辦法……”

“我會跟媽媽說。”他低垂著頭,看不到表情。

……

後來,惟德來了;易磬也就走。

一到家,得記得打通電話過去問問他們情況怎樣了。

以前純粹是基於不願見到他的天分被埋沒,才鼓勵他參加甄選;現在知道了他的家庭環境,希望他能得到留學機會的心更強烈了。

韓惟淑憂心忡忡、無意識地扭著手指。昨天惟德打過電話後,他大概很生氣吧?要是他不肯再給易磬一次機會怎麼辦?易磬需要離開,離開這個環境,最好離他的舅舅遠遠的,十萬八千里隔著大海洋是最好的距離,否則他的一生就要毀了,她怎麼能眼睜睜看一個該有錦繡前程的孩子被逼入歧途、踏上人生不歸路?

怎麼樣才能說服他再給易磬一次機會?她埋著頭苦想。

“到家了。”

韓惟德看姐姐一直低垂著頭,暗想自己是不是念得太過火了?

“別懺悔了,發生這事也不能都怪你,世風日下,尊師重道之風已蕩然無存。”他不禁悲傷春秋。先下了車,他一張壞嘴又說:“來,小心,別又撞到了頭;已經這麼死腦筋了再撞上還得了。”

韓惟淑忍俊不住笑了。“你這張嘴老是不饒人,以後誰敢當你老婆。”

“笑話,你不曉得你弟弟我身價有多高?在軍營,福利社的小姐個個哈我哈得要死,買東西都不必花錢。”韓惟德得意地翹起屁股來了。

“你哦!”真像只驕傲的孔雀,她低笑著搖頭。

“再搖頭,待會兒,媽看到你昏了過去,我可不幫你扶她。”

想到那可能發生的情況,她擔憂的臉色一白。

韓惟德一看,慌忙說:“大姐,你先別昏了過去,我是開玩笑的;我已經叫小妹先跟媽說了。”

她撫著胸口,愁著臉說:“下次別這樣嚇我。”

“不敢了。走,她們都在等你回來。”

第五章

“大姐一直都沒交男朋友。”二十歲,外語系三年級的韓惟真甜甜地對他笑著。

纖細的她裝扮一如時下年輕人,細肩帶上衣、柔軟貼身的五分褲,粉綠、粉藍,連直長髮上交叉的軟鐵髮夾都是粉色系;臉型酷似姐姐,都是小巧心型、丹鳳眼,笑起來時眼角稍微微上揚,純真中帶著誘人的細緻。兩姐妹唯一的差別該是身高,兩人差了十幾公分;韓惟淑勉強算是一百六,韓惟真卻有著模特兒般的高挑。

從他進門一直保持沉默的她突然開口,阮滄日不由多打量她一眼,如鄰家女孩似親切的笑容下,彷佛暗藏一絲詰問抑或指責?他不解地拱眉,先回答韓母先前提的問題。

“再兩個禮拜就回瑞士。”他說。

“這麼快!”韓母又問:“你找惟淑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