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伸手去拿案盤上的筆。

“我寫就是了。”顧九淺淺道。

她著了墨,想了許久,才落筆。

紫砂也沒看九爺具體寫的什麼,待顧九收了筆,紫砂才將案盤放下,拿起墨跡已乾的紅幡,站在了菩提樹下的大石頭上,掛在了很高的菩提枝頭。

“九爺,我給你掛高些兒。”紫砂笑道。

顧九點點頭:“嗯。”

“你慢些兒。”

紫砂將紅幡繫緊後才從石頭上下來,末了,用袖子擦乾淨了石頭。

一陣冷風吹過,顧九攏了攏衣袍,想著入了臘月,這佛堂裡來的人便也多了,再過幾日便是臘八,臘八……

顧九心中一緊,臘八,初九……

她眉目低垂一瞬,對著身後的紫砂道:“我們去後山。”

凡羽住在後山竹林,顧九此行主要是來拜見凡羽的。

紫砂將放在地上的案盤端起,忙說道:“九爺,那紫砂去將車上的茶葉拿來。”

“嗯。”

紫砂取來顧九特意為凡羽選的茶葉,便同顧九去後山。

路上顧九想起昨日吩咐紫砂的,忙問道:“‘寒山碧’可送往了杏林閣?”

紫砂頷首,忙答道:“昨日從柳村回來後,過了未時我便去了杏林閣,確實遇到一些事情……”

“怎麼說?”

“杏林閣的人本是不收的,說問診只收取問診該得的費用,不收取額外的東西,他說我一不問診,二不是文家公子的朋友,這東西是萬不可收的,磨了好久,我將那寒山碧放在那裡,便走了。”

顧九勾唇,望著紫砂,沉聲道了一句:“難為你了。”

她方偏頭,望向紫砂,正巧見一輛馬車朝著萬安寺的側門而去。

這裡是萬安寺後山的範圍,馬車和香客並不多見,顧九不禁詫異的多看了幾眼。

這馬車……

她是認得的……

她心中一驚,忽地伸手握住紫砂的臂膀。

“紫砂,跟上那車。”

紫砂杯顧九突如其來的命令駭了一跳,他揚眼望了一眼九爺所說的馬車,眼見走遠。忙將手中的茶葉盒子遞與顧九。

“九爺,那您拿著,紫砂先去了。”

“機靈點。”顧九提醒了一句。

紫砂以跑開了。

顧九眉頭不禁一皺,那人也來見凡羽了?

原來凡羽要見的客人,便是他啊……

顧九倒是不新奇寡月會來尋凡羽,凡羽與寡月、與南衣皆是認識的,寡月來江南也必是會來見凡羽的。

清晨來見凡羽的的確是寡月。

寡月在離開軒城進京趕考的時候也來見過凡羽,時隔快十個多月未見,二人聊了許久。

寡月此行來尋凡羽,也卻是因這箭傷引起的一些病症。

凡羽給寡月把了脈,得知他中了冰蠶毒,又在嚴寒的北地受了箭傷,寒氣浸入筋脈,又舟車勞頓,至身子虛弱不已。

寡月如今的面色蒼白,嘴唇亦是沒有血色,一看便知是重病纏身的。

凡羽收回診脈的手,沉思片刻,方提筆寫藥方。

是一副藥浴的方子,當即寫了小易便去寺裡尋人準備,熱水和藥材很快便取來了。

凡羽將藥材和熱水調好。

寡月褪下衣服,便坐進浴桶裡。

小易去竹屋外守著了,過了許久才聽到屋內的動靜。

等小易再進去的時候,主子的面色好了許多,那凡羽大師的面色卻是蒼白了許多。

易書敏不是不覺得奇怪的。

末了,凡羽又寫下一張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