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腦中逐漸清明的時候感到自己被擁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一轉頭,就看見了他安靜的睡顏。

寤生蹙了蹙眉,挪開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翻身面向床裡,努力與他拉開距離。

“醒了?這會兒感覺可好些了?”胤禛輕輕貼過去,再次將她摟住。

“別碰我!我不想再看到你!”寤生咬牙切齒地道,想到昨晚的事情,頓時心頭一痛。扯下他的手,掙扎著翻身坐起來,後背貼著牆警惕戒備又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你滾!你這個混蛋!”

胤禛也坐起身,蹙眉望著她:“你怎麼了?折騰著涼了怎麼辦?快躺下。”

寤生怒極反笑:“你這會兒倒裝起好人來了?你忘了你昨晚做過的事了?你究竟當我是什麼!任你發洩,任你侵犯,我是你的玩物嗎?!”

“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胤禛雙眉蹙得越發緊了,一想到昨晚確實是自己用強害她如此,心裡就有些發疼;但轉念間又覺得錯並不全在自己,她若不是那樣對自己,自己也不會生氣失控。於是雖然心疼但並不覺得理虧,只不過稍微緩了緩語氣,“聽話,別任性。”

“你少來這套!”寤生已經氣紅了眼,“你這個口是心非的流氓混蛋!對我做出那種事……為什麼還把我的佛經都燒了?!”

胤禛頓時沉下臉,冷冷挑眉:“燒了又怎樣?朕早該燒了它!對你做出那種事又怎樣?咱們不是一直都在做那種事麼?”

寤生瞪大了眼,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昏暗燈光下的面孔毫無血色,顫抖的手指猛地抓起旁邊的枕頭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你給我滾!!我不要再看到你!我沒想到……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

胤禛心頭頓時一怒,冷笑道:“好,這是你說的!有本事就一輩子也別再看到朕!”說著掀開被子下了床去,一把甩開床幔,“來人,掌燈!”

不出片刻,響起一陣匆忙卻輕細的雜音,丫鬟們進來將室內的燈燭全部點上,然後又遵命為他更衣。

寤生聽著那沉穩果斷的腳步聲消失在屋外,閉眼提了一口氣,無力地倒了下去……

翌日的選秀是去不了了,那拉氏聽聞她病了,讓身邊的丫頭來問過一回,寤生那時昏睡著,還是她醒來後小竹回報才知道。

晚膳她也只用了小半碗粥,喝了藥,就無力地倚在床上,面色依然蒼白。婉媞也不去玩了,趴在床邊守著她;弘曆下了早課也來侍奉湯藥,最後都被寤生趕去午睡了。室內頓時又空蕩下來。

她又昏沉沉迷糊了半晌,隱約聽到外面有說話聲,沒過多久又消失了。慢慢清醒,發了一會兒呆,喚小竹進來:“剛才外面是誰?”

小竹微微一笑:“回主子,是裕嬪和凌貴人來瞧主子,小竹見主子您歇著,也就沒喚醒您。只說主子並無大礙,讓她們不要掛心。”

寤生微微頷首,剛想讓小竹為自己取一卷《華嚴經》來,才想起都被那人燒了,頓時苦笑不已。

“主子,年貴妃來了。”外間的丫鬟隔著珠簾道。

“進來。”說著讓小竹扶自己坐起身。

“寤生,快倚著吧。”伴隨著一陣急促的花盆底子的響音,年氏已經進了裡屋來,將她按住了,自己則順勢坐在床邊。

寤生對著她淡淡一笑:“瞧你額頭都滲出汗了,走那麼急做什麼。”

年氏唇角輕揚,拿出絹子擦了擦,捂住她的手輕聲道:“我急著想來看看你,從靜恬齋出來,陪皇后用了晚膳就過來了……你這是怎麼了?昨天氣色就不太好,今兒怎麼就病成這樣了?臉上一點顏色都沒有……聽說,昨兒半夜他從你這兒走了,似乎還生著氣,”年氏咬咬唇,終是問道,“你們吵架了?”

寤生微怔,隨即淡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