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訊息倒靈通呢……”大概,宮裡暗地都傳遍了吧。東西六宮裡歷來對皇帝在後宮走動的事都敏感的很,各門上也都有一些是某些宮裡的心腹,這種事向來傳得快。

年氏嘟了嘟嘴,面色微沉:“他是不是欺負你了?”說著湊上去仔細瞧了瞧,又不等寤生反應過來,就扒開了她的衣領,兩處尚未消褪的青紫痕跡若隱若現,年氏的臉瞬間白了一下,“他、他對你……這麼狠?”

寤生面色赧然,心裡也隱隱覺得羞恥,手指微有些顫抖地抓緊了自己的衣領,擋住了眼前的人快要將她剝離的視線,訕笑了一下:“別擔心……我沒事……”

“你每次就只會說這一句話!”年氏瞪著她,“不管多難受,總是愛死撐著!你就不能讓別人多關心你一下?!你這麼個孤僻性子能不能改一改?!”

寤生看著她有些激烈的表情懵了一下,不自覺地縮了縮肩,整個人都幾乎陷進了身後的軟枕中,看了一眼旁邊几案上小筍剛端來的茶碗,忙笑著道:“喝口茶吧。”

“哼!”年氏攥了攥她的手,嗔了她一眼,眸光一轉,讓室內的丫鬟們都下去。

小竹有點擔心地遲疑了片刻,因此站在床邊並未動。寤生想到年氏大概有話要對自己講,讓丫頭們都出去了。

年氏輕輕推了推她:“我想跟你這兒歇午覺。”

寤生失笑:“你還是回去歇息吧,我怕過了病氣給你,你身子剛好些。”

“我不要!”年氏從床裡拿了個枕頭,一臉渴望地看著她。

寤生無奈,只好往床裡移了移,拿掉軟枕,躺了下去。年氏這才滿意地一笑,寬了外衣脫了鞋襪,偎進被子裡,伸手將她擁住。

“好香……”年氏將臉埋進她的頸間使勁嗅了嗅,手指摩挲著她臉頰。

“睡吧,別鬧了……”寤生腦中已經有些昏沉,漸漸迷糊了過去。

年氏怕打擾她,便不敢再鬧,乖乖摟著她也睡了過去……

如此過了十來天,寤生身體漸有好轉,每日卻也只在景仁宮內,並不往別處,有時寫字看書做做針線,有時同兩個孩子或者年氏說說話,其餘的時間基本就是發呆了。暮春的陽光最是恰到好處的溫暖和煦,午後她都會倚在庭前的躺椅裡,一邊曬太陽,一邊努力排除所有雜念進行冥想。

這期間胤禛一次也沒有來過,聽小竹說阿福倒是每天都來問一次。她最初還生氣冷笑,後來也就越發淡然了,似乎心裡已經空了似的,除了疲倦,再裝不下別的感情。那些對他的依戀和愛意,她快要忘了把它們藏在心底的哪個地方了,或許已經被她丟掉了吧。

小竹過來輕聲道:“主子,有幾個剛冊封的主子來給主子請安來了。”

寤生緩緩睜眼,唇角揚起一抹清冷的笑意:“都是哪些?”

“有郭常在、海常在、張常在、李常在等等好幾個呢。”小竹一邊為她掖了掖搭在腿上的毛毯,一邊思索著說道。

“讓她們都過來吧。”

“是。”

那些新晉的女孩們對她似乎有些忌憚,除了領首的一個比較顯得落落大方外,其她幾個竟都有些畏縮似的,有一個樣貌嬌小的行禮的時候差點趔趄摔倒,幸虧被身旁的女孩兒暗自扶了一把,只是臉“唰”地紅了。

寤生將這幾人的神態舉止盡數瞧在眼裡,面色不變地吩咐丫鬟:“看座,上茶。”

“謝娘娘!”眾女又行了一禮,才告了坐。

手指輕彈扶手,面上仍是一派波瀾不興,眼波流轉間緩緩開口:“該說的話,相信皇后都跟你們說過。我只有一句囑咐——你們既然進了宮,就應該明白宮裡的規矩;該做的和不該做的,該說的和不該說的,都得斟酌好了;凡事都不可大意。”

“娘娘說的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