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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在黑暗的迴廊下等待著。

似乎是為了把守住通向中央大廳的,狹窄且唯一的路一般。

身著黑色外套的男人就連月光也拒絕著,恍如比夜還要深邃的影子。

暗色的男人毫無感覺地看著斬倒公寓住戶們的白衣少女。

也許是感覺到了這種眼神,將阻路的最後一個住戶殺死,兩儀式停下了腳步。

少女——式,直到如此靠近才發覺到那個男人。距離不過五米。直到這種距離才感覺到敵人,就連她本人也不敢相信。

不——這種事情不可輕視。儘管看到了男人的身影卻絲毫感覺不到其氣息這一事實,將兩儀式的餘裕完全打消。

“……真諷刺啊。原本是要在完成我以後才應該去做的事情。”

用沉重的,讓聽到的人不禁從心底屈服的聲音,魔術師說道。

一步,男人向前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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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漫不經心滿是破綻的前進,式卻沒有反應。

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敵人,會將自己和臙條巴一併殺死,但卻無法像平時那樣迅速接近。

——這傢伙的,看不到……!?

強抑住內心的驚異,式凝視著那個男人。

之前在毫不介意的情形下都能看到的人的死,這個男人卻沒有。

對於人類的身體,有著只要去劃過便能夠將之停止的線。那是生命的破綻,還是分子結合點間最弱的部分,式並不知道。只是能夠看到而已。

至今為止的任何人,無一例外的有著死之線。

但是,這個男人,那種線極其地微弱。

式用極其強烈的,至今為止從未有過的毅力去凝視那個男人。腦部也許因此而過熱,意識大半都恍惚了。這樣拼命地去觀察對手,終於看到了。

……能夠看到位於身體的中心,胸部正中的洞。

線如同孩子的塗鴉一般在同一個地方划著圓,結果看來如同一個洞。

“——還記得我吧,你。”

那個,有著奇怪的生命存在方式的對手,認識式。

現在的式所回想不起來的遙遠的記憶。

兩年前的雨夜所發生的事情的殘片。

男人回答道。

“不錯。像這樣見面,確實是相隔兩年了。”

如同捏住聽到的人的大腦一般,沉重的聲音。

那個男人緩緩地伸手觸控自己的鬢角。頭的側面。從前額向左,有一條筆直的傷痕。那是兩年前,兩儀式所刻下的,深深的傷痕。

“你是——”

“荒耶宗蓮。殺死式的人。”

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魔術師斷言道。

那個男人的外套看來確實像是魔術師的穿著。

從雙肩垂下的黑布,如同童話中出現的魔法使的斗篷。

在斗篷之下,那個男人伸出一隻手。如同要抓住一定距離外的式的頭一般,緩緩地。

式的雙足微微放開,調整好體勢。之前都是單手使用的短刀,不知何時已經用上了雙手。

“惡趣味。這幢公寓有什麼意義。”

強忍著自身的緊張——以及恐怕是從未體驗過的畏懼,式開口了。

魔術師回答起來。似乎是對於式,有著得以聆聽的資格。

“在普遍上沒有意義。完全是我個人的意志。”

“那就是說這種不停的反覆是你的興趣了。”

雙眸點燃了敵意,式凝視著那個男人。

不斷反覆——就是如同那個臙條家一般,夜裡死去早晨復生這樣不可思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