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

“福至心靈?”

“正是。”

“塞翁失馬,焉知非禍?”

“這怎麼會,本爵從來沒有禍事。”小侯爺笑道:“其實你也並非什麼守株待兔,只不過居高臨下,在替這個書呆子掠陣。”

“不錯,你得留神一點。”

“留神?”小侯爺道:“本爵留什麼神?”

“你並不是銅打鐵鑄的。”

“哦?”

“在蘇州府你是位侯爺,在江湖上你是花三變,既然要淌渾水,這‘本爵’兩個字最好免談,哪怕你是皇帝老子,也沒人把你放在眼裡。”沈小蝶忽然語聲一沉:“江湖上講的是刀頭劍底見功夫。”

“嘿嘿,小娘子,你是在嚇唬花某人?”

“我只是在提醒你,”沈小蝶道:“不如立刻迴轉蘇州府,做你的太平侯爺,坐享繁華……”

“那種生活,花某人早就過膩了。”他果然不再稱本爵二字。

“這種生活難道很好?”

“的確很好。”小侯爺道:“至少很夠刺激。”

“哼,說的倒也不錯。”沈小蝶道:“想不到你出身侯門,卻是塊打爛仗的材料。”

“小娘子是在奚落花某人?”

“難道我會恭維你?”

“嘿嘿,這倒也是。”小侯爺笑道:“看來這書呆子一天不死,你不會改變心意。”

“你在說什麼?”

“花某人是說打算先宰了這個柳二呆,然後請小娘子將那幅草圖取出來參詳參詳。”小侯爺微微一笑:“若是小娘子想坐享繁華,就跟花某人同返蘇州。”

“閉住你的臭嘴。”

“就算嘴很臭,說的話可靈得很。”小侯爺大笑說道:“我敢說這書呆子活不過今夜。”他突然轉過身來,面朝柳二呆。

身子轉過,臉也隨著沉了下來。

柳二呆手持長劍,神色不改,他正想著一件事,記得東門醜分明叫了聲雲裳公主,怎麼這位雲裳公主一直不曾現身?

既有候爺,又有公主,這條畫舫上的確十分出色。

“柳二呆。”小侯爺眉頭一揚,忽然叫道:“你就只會使劍?”

“這就夠了。”柳二呆說。

“嗯,劍為兵器之王,的確夠了。”小侯爺同意,但卻不屑的道:“問題是你真的會使到嗎?”這種高傲的口氣,顯然意存藐視。

“略知一二。”

“一二怎麼成?”小侯爺道:“花某人九歲學劍,十年磨練,前後歷練名師凡三十有七……”

“三十有七?”柳二呆道:“這麼多?”

“正是。”

“你學得太雜了。”

“太雜?”

“雜亂則難精,更無法臻於化境。”柳二呆道:“何況劍術高手,多為不出世之奇人異士,武林中百年難得一見,你居然在短短十年之內,經歷了三十七位名師,想必都是泛泛之輩。”

“哼哼,你好大的口氣。”

“鄙人說的是實話。”柳二呆正色道:“當代劍術名家,一師難求,何來三十七位名師?”

“嘿嘿,莫非你倒是位名家?”

“鄙人怎敢當此。”

“瞧你也不像。”小侯爺冷笑:“但照你的說法,誰又是當世名家,一代宗匠?”

“劍術微妙通玄,遠者不提,當代也許只有一位。”柳二呆忽然嘆息一聲,顯得無限哀思:“可惜已於五年前淹然物化。”

“你說的是誰?”

“四空先生。”

原來他也知道四空先生,難怪當李鐵頭和沈小蝶提到四空先生遺留下一幅草圖之時,他曾為之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