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地掛了電話。

《說好一言為定》98(1)

我原以為南方人的酒量根本不能和北方人比,其實來N市這麼長時間我終於明白,酒量跟地域沒有絲毫關係。小華、張子和我三人,我的酒量最差。

好在我們生性都比較率直,於是,把酒喝了個昏天黑地。我平時三兩白酒就能讓天地翻覆,可是,今天居然突破了半斤。

我偷眼瞄了瞄見底的兩瓶瀘州老窖,身體開始有反應,喉嚨裡癢癢的想吐。

我咬著舌頭說:“兄弟,咱們別喝了,我覺得有些過了,想往外吣。”

張子紅著臉說:“說好一醉方休的,咱們這不還沒醉嗎?”

小華說:“西門今天心情不太好,少喝點,差不多得了。”

我是個要面子的人,聽小華這麼講,大咧咧地說:“兄弟,你太小瞧哥哥了。我們老家有句話叫貧下中農不信邪,我他媽還真不信這個邪,我就不信在這個城市裡站不住腳。這點事,算他媽個鳥,根本不值得我心情不好,來,咱們接著喝。”

話雖豪邁,可是我真的不行了。小華照顧我,特意給我拿了一瓶啤酒。我最怕喝啤酒,尤其是和白酒摻和。一瓶啤酒下肚,我徹底暈了。

我想趴著桌子靜養片刻,可是,頭低下時耳朵裡轟轟亂叫,只好硬挺著腰板看他倆一杯接一杯地連乾白酒。我的視線有些模糊。我想誇讚他們兩個的酒量,舌頭在嘴裡竄了半天,咕噥出來的話連我自己也聽不清。我心裡清楚,知道真的喝高了。

他們兩個繼續推杯換盞,意猶未盡。張子喝著喝著,突然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的腳。

我打了個激凌:“你……踢我幹嗎?”

張子小聲說:“你發現沒有,那邊有個女的總拿眼瞟咱們。”

我半睜半閉著眼說:“哈,可能是看上你了。”

小華低聲說:“說話聲音低點,別讓人家聽見了。”

我揮揮手說:“怕什麼,我願意說,她管不著。”

張子壞笑著說:“我覺得她在看你。”

我扭頭順著張子悄悄伸出的手看去,眼前只覺得角落裡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我尷尬地笑著說:“我真喝多了,看不清楚,她長什麼樣?”

張子小聲說:“模樣有點意思,長髮、黑色連衣裙,三十二、三歲。”

我說:“她太老了,看就看吧,無所謂。”

張子說:“她朝你笑呢,也許是熟人。”

我說:“有這種……可能嗎?”

小華不耐煩地說:“管她熟不熟呢,咱們少攤事,喝酒吧!”

我說:“別,要真的熟多沒禮貌,我過去一看便知。”說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腳下踉蹌著繞了個大圈兒向她走去。

坐在她的對面,我直勾勾盯了半天。這個女人長得不錯,神情極為和藹,好像很面熟的樣子,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我麻木地笑笑說:“我看你眼熟,可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你……你能告訴我嗎?”

“我們見過嗎?”女人笑了笑。

“肯定見過,我想不起來了。”

“是嗎?那你好好想吧。”

“我……想起來了。”

“在哪兒?”

“好像……好像在夢裡。”我說。

“哈,小兄弟,你喝多了還是想泡我,這種蹩腳的話你也能說出口,你以為我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不是,我覺得我們真……在哪裡見過。”

“對不起,我沒有見過你。”

“你……撒謊,我們肯定見過。”

“你真覺得我們見過?”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