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把這杯酒喝了,我告訴你。”她說著將滿滿一杯紅酒推到我面前。

我望著那杯紅酒運了運氣,剛要喝,小華在遠處喊:“西門,你少喝。”

我笑笑說:“你……別管了,我們真的很熟,怎麼著……也得喝她一杯酒啊!”

我仰脖將它一飲而盡。女人又替我斟滿一杯酒。

《說好一言為定》98(2)

“酒……我喝了,你快說。”

“我說真的,還是假的?”

“真的。”

“在夢裡。”

“你真會扯,那是我說的。”

“可是我也這樣覺得呀!”

“算了,我聽明白了,我們壓根兒就不認識,我看走眼了,對不起,打擾了。”說著,我站起身來想走。

女人急忙說:“幹嗎急著走,我和你開玩笑的。”

我重又坐下說:“那你快說。”

“再把這杯酒喝了。”

“不行,我不能再喝了。”

“我陪你一起喝,你不能不給我面子吧!”

“那……好吧!”

第二杯紅酒實在咽不下去了。我使出吃奶的勁剛把它嚥下去,它又頑強地頂上來,我一時收不住嘴,紅紅的像血一樣的液體迸發出來。我覺得胸膛裡很疼,全身一軟,趴在桌子上。

《說好一言為定》99(1)

迷迷糊糊中,我被刺鼻的香水味道嗆醒。我從小害怕聞香味,就連味道很淡的香皂也讓我心慌。我覺得心跳加快,猛地睜開眼。眼睛正前方是裝飾極為考究的天花板,那些楓木條拼貼的圖案很精緻,天然的枝椏疤痕錯落有致。

燈沒開,屋子裡很亮,我知道是白天。我覺得我應該是躺在一張床上。

床很軟。環境很陌生。

()

——這是哪兒?賓館?

不像。我極力回憶著,隱約間記起昨夜和張子、小華在一家飯店裡喝酒,後來喝多了,碰到一位熟人。想起這個熟人,我心裡一驚。我忽然想起並沒有和張子、小華一起走,難道……

我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驚駭地坐起身。那張床很軟,“咯吱”響了一下。

“你醒了?”

我的耳邊響起一個女人軟軟的聲音,很陌生。我的腦袋“轟”地巨響,尋著聲音看去。掩著淡綠色薄紗的窗前,靜靜坐著一位身披睡衣的女人。她的頭髮長長地直垂腰際,顯出一些漫不經心的波浪。從背影看身材很好很豐滿。

說話的時候她沒有轉過頭來。我看不到她的臉。我希望她能轉過臉來,從而讓我明白是不是昨夜遇到的那個女人。我的大腦閃電一樣頻頻跳動著記憶裡和她的所有對話,繼爾,明白了昨夜認定的熟人,其實根本不認識。

女人臨窗而坐,豐腴的輪廊邊緣披著一道淺淺的逆光,虛幻得像一張模糊的剪影。我驚駭地將全身億萬個毛孔洞開,像突然張開的嘴巴一樣,全身被一陣強烈的電流擊中,大汗淋漓。

這是我再陌生不過的一個畫面,卻又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一個畫面,這個畫面在我夢裡反覆出現過幾百次!

在我上大學的時候……在那張雙層床上……在我無數個被驚醒的夜裡……

我終於明白昨夜為什麼會覺得她眼熟,明白了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的原因。我曾堅信夢裡的那個女人存在,也不止一次地呆呆望著人流裡的女人發愣,我駐足街上,審視了數以萬計的女人,試圖找到她的身影,可是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心裡感應。

而此刻,這種意念和感應像海洛因一樣強烈地注射到我的腦海裡,我有些飄。我剋制著心裡一陣緊似一陣的快意和恐懼,用悚悚亂顫的聲音乞求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