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別院長時間沒人住,丫鬟沒幾個,於是桑天秀只能親力親為。

雲談,雲談,沈雲談!桑天秀翻翻白眼,沒好氣地瞪著躺在床上,貌似要死不活的病人。病人臉頰通紅,精神奕奕地坐在床上,淅瀝呼嚕地吃完了一碗炸醬麵——唐十九親自下廚做的。

“好吃!”

唐十九非常得意:“當然好吃!當然好吃!這叫十九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以前逍遙山莊逢年過節,都是姑奶奶我掌廚!”

提起逍遙山莊,就想起了師父。提起了師父,就想起了錦湖山莊下的毒。

唐十九大眼睛一轉,骨碌骨碌地望著天秀:“天秀,你和錦湖山莊有交情是麼?”

被那雙像小鹿一樣無辜的眼睛看著,天秀骨頭都發酥,哪裡說得出“不”?

且聽唐十九將徐子清所說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與他講了,天秀笑得鼻子都歪:“十九,你真的很好騙!說句不好聽的,你師父是什麼人,逍遙山莊一共才多屁點大,也值得錦湖山莊下毒?”

唐十九臉色大變:“你說什麼?”

天秀急忙哄道:“我是說你逍遙山莊人傑地靈,弟子貴精不貴多。”

唐十九一揮手:“我不要聽你說這個!我是問師父的毒到底怎麼回事?”

天秀掏出手帕,細心地擦擦手:“說了不許生氣。貴派在江湖上一無名,二無利,錦湖山莊不會沒事做去害你師父。不過要說中毒,你那個師妹倒像是有幾分。”

他話音剛落,唐十九就提著大刀衝了出去。

她像一陣旋風,乒乒乓乓地帶翻了許多東西。

沈雲談剛要開口,被天秀阻了:“別啊,別道歉。道歉了還怎麼好意思問你要賠償呢。”

唐十九衝出內室,剛一進後院,就看見徐子清與顧妍正在葡萄架下你儂我儂,郎情妾意得空氣都曖昧起來。

她極力抑制住怒氣,慢吞吞走過去:“師弟,顧師妹身子還好麼?”

徐子清見顧妍被她得縮成一團,口中有些不客氣:“還可以,多謝師姐關心。”

唐十九突然笑了,笑得陰森森:“師弟,你當師姐是冤大頭,當得可開心啊?”

顧妍瞪著無辜的大眼:“師姐……你這話……”

她話沒說完,就看見玄背刀破空而來,直直向徐子清砍去,不留情面。

沈雲談揹著雙手,聽著後院鬼哭狼嚎,巋然不動,望著天邊的夕陽,滿懷感嘆地嘆了一口氣: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天秀涼涼道:“雲談兄不怕他朝爾體也相同?十九在那邊估計是大開殺戒了。”

沈雲談面無表情:“她討厭殺人,更不會殺她師弟。”

話剛說完,果然見唐十九怒氣衝衝從後院步出,一手提著玄背刀,一手血淋漓地拿著一隻耳朵,一張俏臉氣得扭曲。

“他當年說我割了他的耳朵,今日我就讓他夢想成真!”

被割了耳朵的徐子清和嚇破了膽的顧妍當日就灰溜溜地離開,不知去向。唐十九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說什麼也不出來。

直到月上柳梢頭,她方覺得肚子餓得咕嚕嚕叫,然而方才不吃飯的話說得震天響,此時也不好出去找吃的。唐十九狠狠嘆一口氣,推開窗戶,望著月光,出神。

腦子裡倒沒想著混蛋師弟師妹。

她的確恨徐子清,恨他騙她,很他利用她。然而似乎僅此而已,割了耳朵出了氣也就算了,倒已經不似離開逍遙山莊時,那樣亂七八糟的心疼。

她現在只想一件事。

如果月亮能變成個燒餅,那該有多好。

想著想著,就不由自主地說出來,說出來的願望,有時候的確能成了真。唐十九剛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