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當朝權臣,因而一旦重臣尚公主,必然要卸下朝中職務,成為一個女子的禁臠。

齊驍早就心知肚明,自然沒有尚主的心思。

且說那玄清公主,十三四歲便對齊驍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眾臣不由感嘆,齊驍竟成了禁臠。可齊驍心中明瞭,玄清及笄那年,哭鬧著向上請旨,懇請留在宮中侍奉帝后。

於是玄清公主的婚事便擱下了。又過了幾年,玄清公主便過了及笄的年齡,卻任然待字閨中。

可是眼前這位玄音公主,卻像是瞭解來龍去脈般,對大將軍的行為嗤之以鼻。

“殿下且聽下臣一言。”齊驍轉而擋在她身前,迫使她抬頭看他。

“殿下心高氣傲,鋒芒畢露,於這宮闈之中,實在兇險。”他一字一頓,夾雜著風雪打在她耳畔。

她又怎會不知,可她幾乎有一瞬間的剋制不住,握緊了雙拳,“本宮何時才能出宮?不做這攝政公主?”

“陛下醒來,抑或太子還朝。”齊驍冷冷道。

“上有年長於我的玄清公主,下有四皇子亮,為何獨獨選中我?”比起那日在曲陽觀中的清麗容顏,她今日傅粉上妝,容貌更佳,卻是一副愁苦模樣。

“殿下雖然遠在曲陽山,流傳而出的治世文章,下臣卻有幸讀過。”齊驍輕輕扶住她的雙肩,冷而黑沉的眸子竟逼得她無法低頭,“齊驍在此,你不要怕。”

孫昭知道齊驍大膽妄為,卻不知他還心細如髮,竟然關注過她閒來無事信手寫下的小品札記。聯想到太傅崔宴所言,又見齊驍此番神情堅定,孫昭心亂如麻。

他究竟是忠君不二的治世良臣,還是犯上作亂陰險之徒,究竟那一個才是眼前之人的真面目?

“明日太子洗馬還朝,公主問他便是。”齊驍言畢一語不發,將她送入東宮,又復離去。

冬日的臘梅含香帶怯,卻盛開得格外美好,點點紅蕊點綴蒼茫大地,似女子唇瓣的胭脂一抹。

子有將院中的積雪掃盡,露出廣陵殿寬闊平直的青石小路。晨起嚴寒,子有卻熱得滿頭大汗,她眼眸含笑,少女的粉頰與院中的紅梅交相輝映,自有一番動人之處。

美人美景,令孫昭不由欣喜。她信步至院中,於那梅樹間穿梭而行,欲折下一株,養在案上。

她抬起右臂,露出一截纖細潔白的手腕,卻夠不到那一株含苞待放的梅。於是她踮起了足,卻仍是差了毫釐。正懊惱間,修長潔白的手指落在眼前,輕輕握住那一枝,微微用力,驚得樹上未化的新雪紛紛落下。

“呀。”孫昭輕呼一聲,卻聽耳側有風聲驟起。潔白如羽的大氅似蝴蝶羽翼般舒展開來,將她遮了個嚴嚴實實。

片片落雪下墜,卻並未竄入她的後頸。

孫昭揚起臉,看到了那個令她魂牽夢縈的男子,淺色長衫,襯著他君子般淡雅的容顏,教她移不開眼。

他抖了抖大氅的落雪,在她面前展開手心。

掌心之中,恰是方才那一株含苞待放的梅。

“公主喜歡這一枝?”夙夜盼望的聲音,如清風拂面,如暗香入懷,令孫昭心中歡喜。

並未伸手去接那梅花,孫昭將脊背挺得筆直,轉身道:“楚大人請隨我來。”

楚雲軒有一霎那的怔忪,那個每日纏著他的小公主,究竟是長大了。他的心上有如大石落地,如此……也好。

七年未見,那時的頑皮公主,早就落成窈窕佳人,楚雲軒垂下眸子,將目光落在她身後的書架上。

原來不止是她一人覺得難堪,孫昭心下坦然,不由落落大方道:“楚大人請坐。”

他便與她面對面坐下,不得已與她平視。

“出宮七年,多謝楚大人教授太子為人、為君之道。”孫昭悠悠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