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亦或是死去的貴妃林氏,皆談不上喜愛。他今日不過勉勵上朝,身體尚未恢復,便心心念念著章華夫人,可見章華於他而言極為重要。

“這有何難。”崔宴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自懷中取出一物。

天色已晚,孫昭看不清那究竟是何物,只聽皇帝笑道:“貴妃已死,原以為世上再無奪人心魄之香,不想你竟留著。”

崔宴謙卑道:“為陛下分憂,是下臣的職責。”

孫昭聽得雲裡霧裡,卻發覺一旁的齊驍緊握雙拳,一雙眸子瞪得老大。她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輕輕觸了觸他的手臂。

齊驍如夢初醒,望著皇帝遠去的背影,眉目不舒。

皇帝一路向福壽殿而去,恰是章華夫人的居所。

孫昭也曾聽說過齊驍與章華青梅竹馬的故事,試探道:“大將軍可是因為章華夫人醋了?”

齊驍搖頭,“彈劾崔宴的奏章屢次被壓下,我原以為是佐證不足,難以上達聖聽。卻不想是因為此!”

齊驍、衛則尹、崔宴皆位列三公。雖然齊驍戰功赫赫,衛相精通政事,但皇帝最為器重的竟是太傅崔宴。他雖才華無雙,卻並無卓絕政績,若說過人之處,原來是深諳皇帝的私事。

“偏信則闇,偏信則闇。”齊驍低聲道。

既然齊驍多次彈劾崔宴,想必父皇已經知曉了他的所作所為,卻遲遲未作出判斷。孫昭心道父皇多疑,唯有對崔宴十分信賴,可見他定有旁人不可離間的本事。

崔宴狀告齊驍,貴妃誤導於她,皆為了將母妃亡故之仇落實在齊驍身上。孫昭思前想後,齊驍逼死了崔宴的愛徒餘嫚,崔宴因此借刀殺人除掉齊驍,倒是有跡可循。

恐怕父皇早已知曉母妃溺亡真相,卻不肯徹查。皇后極力撇清自己,連真相都遮遮掩掩,必然也是知情人。貴妃林氏既然敢誤導她,定然不會全然與此事無關。依齊驍所言,母妃亡故的幕後推手乃是崔宴,那她便從此人下手,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齊驍忽見身旁的女子咬牙切齒,一副從未見過的兇狠模樣。自他帶她回宮之日起,她便不再是曲陽觀怯懦單純的女冠,他究竟是成就了她,還是害了她?

“昭兒。”齊驍輕聲喚。

孫昭移開眼,道:“若崔宴之罪屬實,我必置他於死地。”

一回到長陵殿,孫昭便傳喚時雨至近前囑咐了幾句。時雨聽罷,眸子裡華彩異常,“如此小事豈能讓殿下動手?時雨在軍中數年,多得是些不見血折磨人的花樣。”

孫昭只道宮中處處是陷阱,她既已遠離,便不想再踏足半步。哪知七年流轉,她竟要這般費盡心機。是否林貴妃數年前,也如她這般籌謀策劃?

此後一連三日,翳月殿燈火通明,白日裡也沒有熄燈的跡象。羽林軍巡查之際,便進入了翳月殿,卻見院中空無一人。一行人來到殿內,因嗆鼻的炭味險些喘不過氣來,不得已在通風之後數個時辰,才能徹查殿中情況。

翳月殿原為冷宮,唯有有兩名年邁的宮女在此。誰料二女竟是門窗緊閉,在殿內點起了炭火,將自己裹在錦被裡活活悶死了。

一時宮中流言四起,說兩個宮婢伺候賢妃之時便多有輕怠。賢妃故去後更是不分尊卑,竟在賢妃娘娘榻上而眠,故而有今日之禍。

亦有人言,賢妃當年溺於水,二宮婢卻亡於火,乃是因果報應。

太醫院的長行太醫姜玉竹,因治癒陛下有功,又因當日孫昭的提點,年紀輕輕穩坐太醫院提點之位。一日姜玉竹往長陵殿問安,隔著錦簾的鎮國公主忽然道:“以姜大人所見,那兩名宮婢因何而亡。”

姜玉竹笑道:“下臣是太醫,並非仵作。”

婢子時雨正在一旁吃蘋果,斜眼瞟了年輕的太醫一眼,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