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雄偉,白馬銀槍所到之處,威不可當……”

竊笑畢,問:“你的馬什麼顏色?”

“棕色。原來是匹棗紅的,跟虞芒投緣,給他了。”

棕色……搖頭。棗紅色能好點,還給了下屬。略帶失望:“怎麼不是白的?”

“白的?軍中戰馬,多數是從關外帶進來的,這些年也有不少涼州馬和西戎馬雜交的品種,以黃、棕、紅居多,也有花的,白色黑色都少見——”彷彿意識到什麼,說話人側過頭,似笑非笑問,“我為什麼要騎白馬?”

“好看嘛……你想,玄衣玄鞘、白馬白翎,那該多好看……”

長生停下動作,走過來。心說這人成天都琢磨什麼呢,要把這些不著邊際匪夷所思的腦子省下來,不知得精成啥樣。嘴裡故意道:“你敢嫌我不好看?嗯?”

“那倒不是……”一句話沒說完,已經被堵了回去。

怕鎧甲邊緣鱗片刮到他,長生撐著床沿,伸長了脖子,小心往前探。

凌晨時分,符幹過來彙報搜尋結果,說是隻找到兩具屍體。過去辨認一番,其中一個恰是隨他來過的武官,由此也證實了對方身份,卻沒能抓到預料中的那個人。恨不得就要親自爬上岐山去扒開每一片樹叢,翻遍每一塊岩石,將那人尋出來食肉寢皮挫骨揚灰,可是——

萬事俱備,大軍出發在即。

不但不能耽誤,還要趕快。

私情公義,恩怨是非,果然如他所料,無可奈何的選擇迅速來臨……

找到他的唇,緩緩覆上去。

你要我想著公義與是非,不被私情恩怨矇蔽了眼睛。那麼,子釋,我與你恰相反:我才不要你去想什麼公義和是非,我只要你把私情恩怨留給我。

把你的私情與恩怨,統統留給我。這輩子……都不再想起那個人的名字。

長生懷著無法言說的滿腹酸楚,任憑自己沉溺在無限溫潤柔軟的觸感中。

子釋隨著他前傾的姿勢慢慢後仰,不知不覺失了重心。雙手下意識抓一把,卻只碰到胸前冰冷滑溜的鐵衣鱗片。指甲划過去,帶起一串撥動琴絃般清脆而低微的迴響。那聲音彷彿觸動了某根隱秘的反射神經,如同低壓電流從全身掠過,激起一陣無法控制的戰慄。

仰面倒在被褥上,揪著衣襟拼命喘息。

心想:大清早的……真要命啊……

透過眼前朦朧霧氣看他,一身戎裝,滿臉凝重,接個吻搞得像宣誓。真是……悶騷到性感得不行……哎呀,這可怎麼辦?

腦子裡胡思亂想,眉梢眼角便不由得漏出撩人的意思來了。夜裡嫌悶,裡衣紐扣鬆了大半,這會兒一躺一揪,胸前成片肌膚頓時幻化為晨光躍動的湖面,叫人挪不開眼睛。

長生望著那白晃晃一汪清亮純淨,忽然覺得如此近在咫尺,乾脆一個猛子紮下去,涼爽又痛快,便什麼都可以不管,什麼都可以忘記了……

腰間鐵甲刀鞘被驟然猛烈的動作帶得叮噹碰撞,理智瞬間迴歸:不可以。不可以害他受傷,不可以讓他疼痛。

床上人衣衫半褪青絲散亂,胸膛起伏腰腿蜷曲,眯著眼紅著臉,那樣情難自禁不堪碰觸,彷彿一個眼神都無法承受,令長生於此刻想起平生所見一切最美麗最脆弱的事物:描著金銀藤蔓的透明蟬翼紗,鏤著暗葉明花的透雕水釉瓷,點著素心紅燭的七彩琉璃燈……諸如此類。足以引發最濃重的佔有慾和保護欲,亦足以激起最強烈的破壞慾和毀滅欲。

再也按捺不住,低頭,兇狠又溫柔。傲^雪^凝^香^整*理*收*藏

然而,入口過於甜蜜,竟至滿腔苦澀餘味。

——子釋,告訴我。只有我知道你會這樣,對不對?只有我能讓你這樣,對不對?再沒有別人看見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