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了起來:“哪有人在元宵節去巡遊商鋪的?瘋子就是瘋子!”

蕭十一郎驀然抬頭:“你說什麼?”

風四娘跳了起來道:“喂,我說你反應不用這麼大罷?我一直是罵他瘋子的,你用得著……”

蕭十一郎緊緊拽住了她的手:“你說今日是元宵?”

風四娘一愣。

她將手掌貼到蕭十一郎額頭上,被他“啪”一聲打掉。

楊開泰迅速握過風四孃的手,也被她“啪”一聲打掉。而後風四娘風情萬千地白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會是被連城璧迷暈了頭,連今天是元宵佳節都忘了吧?”

蕭十一郎嘴角笑容已經斂下。

他眼中眸光躍動,臉色愈發煞白,忽然也無力癱在床裡。

——是他太大意了!

連城璧又豈會放棄水月樓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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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水月之宴(二) 。。。

蕭十一郎躺在床裡,眸色已如死灰。

他的眼神如此可怕,甚至比臉色更可怕。

風四娘僵住了。

她並不知道所有一切,但一路道聽途說,逍遙侯之所以廣宴天下,便是為在眾目睽睽下,割下蕭十一郎腦袋。

然而蕭十一郎並沒有死!

是以他這般作為,究竟為引蕭十一郎前去,抑或他真以為蕭十一郎死了?

既然蕭十一郎沒有死,連城璧又為何要去?

她雖厭惡連城璧這個人,但為了蕭十一郎,她也打聽了無數有關連城璧的事。

傳聞中說,逍遙侯贈與他割鹿刀,而後為蕭十一郎所盜。她本來不相信,可是後來賭場那一次,難道不是證明了傳言的真實?

逍遙侯為何將割鹿刀送給連城璧?難道他要連城璧與蕭十一郎反目成仇?

難道連城璧也在利用蕭十一郎,目的就是今日與逍遙侯一決勝負?

難道逍遙侯之所以要這般大費周章,也僅是為了連城璧?

一連想到這四個難道,風四孃的臉色已變得很難看了。

——逍遙侯成名三十載歲月,武功乃至幕後勢力,早已是深不可測。連城璧又何德何能,欲與逍遙侯對抗?

——豈非正是送死?!

蕭十一郎的眼睛已是空洞洞的。

楊開泰忽然插嘴道:“逍遙侯設宴於杭州水月樓。從姑蘇前去,即便是汗血寶馬馬不停蹄,也至少要走十個時辰。連城璧即便到了,也決不可能趕上月圓之宴。”

他說到這裡,看風四娘臉色又是一變。然後他清楚見得,蕭十一郎額上已滲出冷汗。

只有在心中極端恐懼時,才會流下的冷汗。

——請柬上說的不過是月圓之宴,很多時候十六之月遠比十五更圓,逍遙侯宴請天下的真正時刻,難道是十六?

沉默。

房中死一樣的沉默。

風四娘忽然跳了起來:“開泰說的不錯,他一定還沒到水月樓,我這就去把他追回來!”

然後她看到蕭十一郎的眼睛裡又有了亮光。

但亮光一閃即逝,她見得蕭十一郎搖了搖頭:“你不能去。”

風四娘心中說不出的難過,心也已如針扎一樣難受。

而後她笑道:“這件事我管定了!我同你二十多年過命交情,又豈會袖手旁觀?”

二十餘年愛戀,二十餘年無奈。豈會因蕭十一郎不愛她,就此煙消雲散?

蕭十一郎說不出話了。

因為他已知道,無論他說什麼,都無法改變風四娘決心。

他心底既是感動,又是心酸。

——人這一輩子,有一個不離不棄的愛人,再有一個什麼都為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