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識相,那又怎樣?”

“那就死定了。”李鐵頭一掉手中長槊,叱道:“本座這一槊打算穿胸而過。”

這支一丈七八的長槊,若是在江上鏖兵,倒是頗為有利,至於陸地之上,則宜短兵相接,他捨短取長,顯然是個大錯。

“好,你來吧。”沈小蝶一動不動。

柳二呆靜靜地呆在一旁,沒有插嘴,也沒有自告奮勇,他相信沈小蝶對付這支長槊足有餘裕。

但他仍然在提神戒備,因為他估不透李鐵頭為何要捨棄靈便的金輪,選用這支笨重的長槊。

當然,他絕非聽信了沈小蝶的話,害怕把草圖砸成了紙漿。

選用長槊,絕對是他自己的主意。

這人雖然粗鄙,到底是大江之上一條好漢,能熬成水上一霸的地位,畢竟不是宗簡單的事,半輩子廝殺,難道連這點都不懂嗎?

因此柳二呆注目凝神,盯著那支長槊。

他要殺的是沈小蝶,但這一槊卻直奔柳二呆。

項莊舞劍,原來志在沛公。

明裡是聽信了沈小蝶的話,用金輪換了長槊,實際是早已打定主意,先解決掉柳二呆。

長槊可以遠攻,出其不意便可遞到部位。

此人心機居然如此深沉。

他表面上並不理會柳二呆,心目中早已把柳二呆當成了第一號勁敵。

這也難怪,他稱雄江上,跟白鷺洲南霸主齊天鵬當然淵源極深,碰到了柳二呆豈肯放過?

何況此刻柳二呆又得了藍玉飛的一柄青虹劍,先除掉他才是上策。

剩下一個沈小蝶,還怕她生出翅膀飛了不成?

因此這一槊他使出平生功力,加以技巧純熟,不偏不倚,一晃而到。

剽悍、火辣、銳不可當。

他說過要一槊穿胸,刃尖所指正是胸膛之間。

照說,猝起發難,聲東擊西,這一槊應該十成十的把握,但是眼看槊到血崩,忽然槊尖上人影一花,只聽“叮”的一聲,一縷光竟然順著槊杆滑了上來。

這是一支劍,青虹劍。

青虹劍乃是名劍,當年趙子龍在當陽長坂,從百萬曹兵中得了這支劍,以後淹沒了千餘年。

槊刺出甚快,劍來得更快。

槊已用老,而劍氣方興,來勢驚人。

李鐵頭駭然一震,心知不妙,若不立刻棄槊,寶劍一到,勢必削斷十指,甚至丟掉一條胳膊。

十指斷不得,胳膊丟不得,槊卻可以再打造一支。

而且這是眨眼之間的事,不容片刻猶豫,當下雙手一鬆,倒飄出一丈五六。

吭噹一聲響,長槊掉在地上。

這支長槊一向縱橫江上,八面威風,造就了一個飛龍幫主,想不到如今居然在一招之下落敗,往日雄風,片刻化為烏有。

排列在兩丈以外的黑衣壯漢,一個個臉色大變。

李鐵頭額頭冒汗,扎穩了馬步,從一個壯漢手中抓住了金輪。

“如果你想再試試倒也可以。”柳二呆挺劍而上,沉聲道:“不過沒有這回便宜了。”

李鐵頭不響,怒睜的雙目充滿了血絲。

“我勸你算了。”沈小蝶介面道:“你得了這幅草圖,只怕有禍無福。”

“為什麼?”李鐵頭仍不死心。

“你想想就知道了。”

“本座不用想。”

“好,我告訴你。”沈小蝶道:“第一,這幅草圖絕非你所想要的東西,第二,如果真的是幅藏寶之圖,你得到了之後,會死得更快。”

“胡說,本座為何會死?”

“因為你武功平平,沒有這幅草圖,你還可以在大江之上撈點油水,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