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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質地的好壞,頭葉二葉的高下,香菸配藥的異同,我相信吸一輩子煙的朋友也未必有我一半的知識……我知道如何發酵,如何煮飯,如何配藥,如何煮酒,酒的成色如何,連鄧糞翁(鄧散木)詩人與酒人,只能讓我多嘴了。我從來不賭博,但我是研究或然律的人。”
俞平伯酷愛崑曲。俞在清華任教時,家裡聘了個笛師。課餘或節假日,他便拎著一個籃子,內有笛子曲譜熱水瓶茶杯之類,與妻子並笛師到學校後面的圓明園廢墟中連吹帶唱,往往一唱就是一天。天氣不好時則在家唱,有時候能唱到後半夜。張中行回憶說:“記得30年代前期的一個夏天,我同二三友人遊碧雲寺,在水泉院看見俞先生、許夫人,還有兩位,圍坐在茶桌四周唱崑曲。”俞平伯1933年的日記中有他唱崑曲、俞振飛吹笛伴奏的記錄,可見其崑曲造詣之高。
周作人說:我不吸菸,用吸菸的時間看書,以破悶。林語堂則嘴不離菸斗,並在他主編的《論語》上大寫讚美吸菸的文章,“飯後一支菸,賽過活神仙”這句話的著作權就屬於林語堂。
葉靈鳳收舊書,自然愛逛舊書店。他說:“在舊書店裡,你不僅可以買到早些時在新書店裡錯過了機會,或者因了價錢太貴不曾買的新書,而且更會有許多意外的發現;一冊你搜尋了好久的好書,一部你聞名已久的名著,一部你從不曾想到世間會有這樣一部書存在的僻書。”他曾在上海北四川路一家名添福記的舊書店,買到一冊巴黎版的《優力棲斯》和一冊只合藏在枕函中的毛邊紙的《香園》,一共花了一塊四。老闆那天喝多了,以當時的價格,前者值十美元,後者在100法郎以上。
邵洵美是集郵愛好者,手裡有幾張名貴票。一張是龍票,極其珍貴;另一張是民國初期的試製郵票,以飛船為圖案,乃孫中山親自設計,因未投入使用,屬於樣張,幾乎就是海內孤本。1943年,邵曾為文發表於《國粹郵刊》上,馬上引起行家的特別關注。
徐凌霄是與邵飄萍齊名的記者。他好京劇,不單是欣賞,而且對京劇極有見地。例如他認為京劇是嚴格的歌舞劇,唱是歌,道白也是歌,而且是更難唱好的歌,內行有“千斤道白四兩唱”的說法。京劇舞臺上的一舉一動全都是舞,全要和音樂合拍。又例如他認為京劇的表現形式是抽象的,一般不用佈景。馬鞭一揚,就算馳馬了。京劇舞臺的任何佈景,都會限制甚至破壞劇情。
朱自清在俞平伯家學會了打橋牌,一時上癮。每次打完牌,又痛悔荒度光陰。
魯迅在北京住紹興會館時,一度以抄古碑打發日子。一次章衣萍去訪魯迅,見他正抄《六朝墓誌》,便問他抄這些目的何在,魯迅答:“這等於吃鴉片而已。”
瞿秋白多才多藝,愛好甚廣,篆刻即其中之一。茅盾曾憶及一件趣事:“當鄭振鐸和高君箴結婚儀式之前一日,鄭振鐸這才發現他的母親沒有現成的圖章(照當時文明結婚的儀式,結婚證書上必須蓋有主婚人,即雙方家長,介紹人及新郎新娘的圖章),他就寫信請瞿秋白代刻一個。不料秋白的回信卻是一張臨時寫起來的‘秋白篆刻潤格’,內開:石章每字二元,七日取件;如屬急需,限日取件,潤格加倍;邊款不計字數,概收二元。牙章、品章、銅章、銀章另議。鄭振鐸一看,知道秋白事忙,不能刻,他知道我也能刻圖章,就轉求於我。此時已為舉行結婚儀式之前夕,我便連夜刻了起來。第二天上午,我把新刻的圖章送到鄭振鐸那裡,忽然瞿秋白差人送來一封紅紙包,大書‘賀儀五十元’。鄭振鐸正在說:‘何必送這樣重的禮!’我把那紙包開啟一看,卻是三個圖章,一個是鄭母的,另兩個是鄭振鐸和高君箴的,鄭、高兩章合為一對,刻邊款‘長樂’二字(因為鄭、高二人都是福建長樂縣人),每章各佔一字,這是用意雙關的。我一算:潤格加倍,邊款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