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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旁邊的一家大食鋪吃了一頓紅燒肉,確實是無上美味,香甜鬆軟,肥而不膩,入口即化,那誘人的香味到現在回想起來,都忍不住要流口水!
可鄭南等鄉紳耆老更關心的還是,這裡的這些做工的,每天都這麼吃,哪來的這麼多錢?
他們拉住一個健談的工人詢問,那個名叫二牛的漢子,像看土包子一樣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不無得意地給他們算了一筆賬:“……俺現在工錢是一個月四個銀幣,也就兩千四百文,再算上加班的工錢,少說能有三千五百文,家裡婆娘也找到了事做,一個月也有兩千文進賬。
兩個小孩來得晚了,沒能進到小學堂,大的在一家休閒山莊裡給人跑腿,送報紙,送牛奶,掙得竟然比他阿孃還多,小的送到託兒所裡有人帶,一個月才要八百文。
除去小女兒的開銷,俺們一家每月還有六千七百多文的收入,每天兩百多文。每天早上七個肉饅頭十四文;中午我吃一份紅燒肉,有時候還喝點酒,他們有時候吃,有時候吃別的,加一起五十多文也夠了;晚上在自己家吃,二十文都不要,一天也就花費九十文不到,還能剩下一百多文做別的用。怎麼會吃窮?”
名叫鄭南的京兆府耆老算了算,這一家每日的吃食花費,也就差不多收入的四成左右,確實不會吃窮,他想了想,問道:“你這應該算是家境好的吧,家裡四個人,三個都能賺錢,就沒有生活困難的嗎?比如種地的農夫,或者死了丈夫一個婦人帶幾個孩子的?”
二牛道:“老太公,這你算問著了,俺們家確實算是家裡境況好的人家,也有境況不好的。
就算那些佃農吧,租人家的地種,但租子只要交三成五,剩下六成五自己吃不完的,還可以買到四海商社,價錢絕對公道,這樣算下來,收入也有不少。
但他們最大的收入還在種菜和農閒時打零工,蘭陵王心和建寧王心善啊,從各世家地主家贖買了好多土地分給這些人種菜,只收兩成的租子,再加上各家庭院旁邊的小菜地,光是每天賣菜的收入,就快趕上我們做工的了。
再加上農閒的時候,四海商社還會組織修路,栽樹,修水渠等事情給他們來做,活雖然苦一些,可工錢也不老少啊,現在俺們都畿道的佃農,生活也一點都不困難了,這一切都託了蘭陵王和建寧王的福啊!”(未完待續。)
第五章 見聞(下)
唐朝,包括其他朝代,都是皇權不下縣,李唐政權只能管道縣一級,再下面就主要靠鄉民和宗族自己管理。
城市裡坊有坊正,鄉下則有鄰長,保長,村正,里正還有耆老,五里為為一鄉,鄉由耆老管理,從保長起,大多數都是當地人自己選出來,當然沒勢力沒威望也選不到。
所謂耆老,指的就是年老而德,同時又有地位的鄉紳,或者族長,平常也代朝廷管理一些日常工作,比如收稅啊,組織服徭役啊。
而且耆老比後世的鄉長還牛,他們除了能管理日常事務,還能判人生死,比如哪家婦人不守婦道,抓去沉塘就是這些耆老一句話的事。
鄭南就是耆老,平日在鄉間可算是說一不二,不怒而威,現在見到這個之前明顯還是農夫田舍漢的二牛,竟然用這樣的態度跟自己說話,一點都不怕自己,還隱隱有一種城裡人看鄉巴佬的優越感在裡面,鄭南表面上仍舊樂呵呵的,心中的怒氣卻一點點在聚積。
不過自己是揹負著幾百上千鄉民的重託來洛陽求蘭陵王出征南詔的,他也算是有城府和心胸的人,自然不能為了這點事情,失了體面和和氣,但這種不爽和驚異,他也不想壓抑。
不過驚異歸驚異,鄭南也找到二牛話中的漏洞,他微微有些得意地問道:“不對吧,農閒的時候,組織修路,栽樹,修河道河堤。修水渠。這些都是鄉民的徭役。朝廷是不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