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這女子倩笑如花,一對合並未分的十寸窄劍毒蛇吐信般嚴然伸縮,鮑可悶降著手捂咽喉,一頭翻過廊欄倒跌出去。

不錯,老婦是趙素素,年輕的女子便是趙小蓉。

簷廊轉角處,趙大泰帶著幾名力家下人笑呵呵的奔了過來,兩具屍體很快移走,濺灑的血跡亦即刻清除;廳外的兩條命加上廳內的一條命,合起來宛如是個零,任何痕跡亦沒有留下,就好像原本不曾發生過什麼事一樣。何敢與力向雙夫婦走出廳來,力向雙的一張黑臉依舊脹赤如醬。偶爾還打個酒嗝,趙小蓉迎上去,聲音低低的:“姓勾的擺平啦?”

何敢笑道:

“連掙扎的功夫都沒有,這小子叫半缸老酒衝暈了頭,加上心神盪漾,摔不及防,便再綴上一個姓勾的也照樣死透!”

趙素素讚許的道:

“何敢呀,你是張飛賣豆腐,還真個粗中有細呢,這條妙計施展起來是又輕鬆,又靈快,不費什麼勁道,‘八幡會’就又倒下一幡啦!”

何敢忙道:

“前輩謬譽了,乃是大夥搭配得好,嚴絲合縫,無懈可擊,我這個腦筋,卻算不上高明……”趙素素又道:“先別客氣,我說何敢,咱們下一步又該怎麼走?”

何敢道:

“下一步,前輩,就該去搭救萬人傑那老小子了,他如今人在‘尾村’,必是如坐針氈,心焦如焚,連頭皮都發了麻囉!”

力向雙介面道:

“何兄,咱們豁上了,我兩口子也陪你們一起去!”

何敢搖頭道:

“不,賢伉儷還是暫時不要揭底,暗裡幫我們觀風察色比較妥當,情況的發展眼下尚未可預料,總得留一著棋,以備不時之需。”

潘三娘笑道:

“陰著使壞,我最拿手,我們家死鬼一根腸子通到底,又是火爆脾氣,只怕不太稱職……”何敢不由蕪爾:“嫂子也太謙了,方才的表演,賢伉儷唱做俱佳,毫無破綻,將那勾小七逗得樂呵呵的心花怒放,我還一直犯前咕呢,生恐二位是真要與他交朋友啦!”

笑畔一聲,潘三娘道:

“那個色狼,我們再隔三輩子也不同這種人打交道!”

這時,趙大秦望了望天色,道:

“辰光不早,我們得快點行動了,萬一金光照那批人熊撲空之後兼程趕回,形勢就將完全逆轉,這個風險可冒不得!”

趙素素頷首來吧:

“這就卯起來吧。”

何敢走過去,低促的對力向雙夫婦囑咐了一些什麼,在力家夫婦不住點頭中,他回身招呼趙氏劍門的三位,繞過大廳行向後門。

太陽掛在天空,略略朝西偏了一截,陽光炎熱,曬得人心煩心焦,而不知怎麼著,過午的日頭,好像都帶著那麼一點赤漓漓的彩焰……何敢很容易就找到了監禁萬人傑的那座小屋,他悄悄上了屋頂,掀開幾塊粗瓦,人還沒下去,耳聰目明的萬花子已仰著頭在朝他竊笑啦。

輕飄飄的落地之後,何敢尚未開口,萬人傑已以指比唇,往外點了點,又伸出兩隻指頭,何敢湊到近前,把聲音壓得極低:“我看到外面那兩塊料了;萬花子,這次的事,你幹得漂亮,我先謝過,待麻煩告一段落,包有你的好處!”

露齒一笑,萬人傑道:

“這個好處我卻是當仁不讓,所謂無功不受祿,受必有功也,你看我現在輕鬆愉快,事情開始的前半段可差點要了我的命,那光景你不在場,真叫身入虎穴哪,‘八幡會’的幾個頭子輪流審問,又兇又狠,且句句問在節骨眼上,只要我回話稍一不慎露了馬腳,他們絕對會將我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

何敢笑道:

“你這一功我替你記上了,萬花子,看不出你還頗有膽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