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七兩手連拋,又是六枚金錢鏢翩舞飛旋,然而,這次卻不是衝著何敢,目標乃是鞍上的金鈴。

何敢腳步閃移向前,口中大罵:

“猴崽子,想揀軟的捏?”

幾乎不分先後,賀強又已抖開三節棍直點何敢背脊,而金鈴突然在鞍上傾斜,手上變戲法般冒出一段彩色繽紛的綿帶,眨眼間將六枚暗器裹入帶內,順勢拋向遠處,身法之利落,比何敢想像中要高明不少!

顯然,金鈴這兩下子也頗出出潘七的預料,他才只一愣,花花綠綠的綿帶已長虹跨空也似捲到了他的面前,帶過風湧,力道不校何敢暗暗叫好,左手貼脅反攫,五指有如一隻突張的鋼爪,賀強眼看快要戳上敵人的背脊,卻不得不大吼著場搞旋身,改換另一個攻擊角度。

三節很的前兩節甫始翻起,“響尾鞭”有如一條被激怒的毒蛇回竄過來——由何敢的襠下回竄過來,從下向上,撕裂了賀強的黑衣黑甲,扯粘起一縷連皮帶肉的肌膚,也擊中了賀強的兩腿!

“嗷……”

大臉盤立時扭曲成一團不辨五官的異像,慘叫聲彷彿從賀強的肺部擠壓出來,他捂著大腿連連蹦跳,驚得在錦帶翻飛之下不住滾撲的活七險險被扯纏丟擲!

金鈴跌下馬來,非常興奮的叫:

“何敢,你威風夠了,且把這隻猴子留給我……”潘七從地下猛一個橫走接近金鈴,左手抖射兩枚金錢鏢,右手暴揮處一對綴連著細韌鐵鏈的“流星錘”分開上下截斷金鈴的退路,出招又快且狠,顯見是打算和金鈴拼命!

也許是方才那一嚷嚷分了神,也許是以為落水狗打定了,金鈴竟未料到潘七以這種方式近身撲襲,她的錦帶回卷金錢鏢,在身形本能後傾的一剎,早就估準位置的流星錘業已擊向她的腦側與腰肋。

何敢眼見不妙,疾若鷹隼般居中切入,長鞭倏然抽閃為二,鞭梢子銳響著分點兩枚錘頭——就在運勁發力的瞬息,他驟覺五臟翻騰,像猛然燒起一把火,那種強烈的炙痛使他全身筋脈收縮,血液沸升,兩枚錘頭的一枚被鞭梢頂斜墜地,另一枚卻在長鞭力道不貴的剎那間微微一沉飛前,“嘣”聲擊中何敢胸膛,將他整整打跌出五步!

這突兀的變化,不但令金鈴大驚失色,連播七也目瞪口呆,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這眼看就要失效的一招,居然能有如此意外的收穫。

胸口捱上一擊的何敢,只覺血氣湧蕩,心脈斷續,不僅雙眼發黑,喉頭泛甜,那股子燒自內腑的炙熱更似要將他肝肺融化,痛苦極了,難受極了……呆了片刻的潘七驀地跳起,也忘了大臉頰上那道浮腫瘀紫的鞭痕,狂聲大笑不已:“上天有眼,上天真是有眼啊,這叫活報應,他孃的皮,賀強講得對,天下哪有吃定的事?姓何的,你算得準,老天爺比你還要準!”

瘋狂笑罵中的潘七又突然沉寂下來,他想到了他的夥計賀強,驚惶四顧下,他發現賀強手捂兩腿,半跪在路坎邊,雙目凸瞪,臉孔歪扭,凡看得見的膚肉全透了青;這副模樣,不只不像是賀強,更不像是活著的賀強!

猴臉不可抑止的抽搐著,潘七咬牙切齒的咒罵:“姓何的,你這天打雷劈的殺胚,心狠手辣的屠夫,你有膽整死了賀強,老子就能將你剜胸剖腹,取出你的五臟六腑來祭他,老子要一寸一寸的凌遲你,一丁一點的活剮你!”

驚魂甫定的金鈴任是內心忐忑,也只得定下神來應付眼前的危機;她冷冷一哼,斜明著潘七:“怎麼著?這一刻你就當換成你吃定了?何敢出了什麼毛病我不知道,如果你以為你勝券在握,也未免想得太美了點,潘七,何敢躺在那裡是不錯,可是,有個沒躺下的,你琢磨著能擺平?”

潘七皮笑肉不動的道:

“我包得你好看,金鈴賤人,你那幾手三腳貓的把式唬不住七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