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

“是啊!我們怎可因無情嶺而阻滯要事?”逸雲一語雙關的說,向右略一打量,相度形勢,便向右繞去。

轉過一道斜坡,進入一座密林,在兩峰之間的山脊密林中,向北急走。

上到雙峰之間的鞍脊,嶺頂上赫然現出一座方圓三丈的怪石,頂端,有一塊長滿青苔的三尺寬八尺高的大碑。

兩人一時好奇,走近一看,青苔太厚,無法分辨字跡。逸雲折下一根樹枝,運內勁猛拂碑面青苔紛落,現出了四行字跡,最上面,仍是那三個大字——無情嶺。

下面的四行字,語氣又是不同,充滿了憤世嫉俗的口吻,甚是偏激。原文如下——

“天地無情,寒暑交侵,日月忘機,滄海桑田。人更無情,爾虞我詐,血腥滿地,弱亡強存。禽獸無情,弱肉強食;物競天擇,天道無憑。大哉無情!勿嘆勿怨,哀哉情義,萬古長埋。”碑的背面,也有兩行大字——

“無情之嶺,死寂之河,入此者死,盡興乎來!”

站在山脊上向北望,山後面群山叢中,靜靜的躺著一條深黑色的河流。橫亙在山下,水平如鏡,不知哪一頭是上源。河兩岸,奇峰壁立,懸崖絕壁皆比比都是,氣勢極雄。遠遠看去,水色如墨,看不到波浪水紋,聽不見禽鳴獸吼,一股恐怖陰森之氣,壓迫得人透不過氣來。

逸雲靜靜地相度四周形勢,幽幽一嘆道,“這兒住有山野奇人,定是飽受無情之累而後性情大變,終至成為憤世嫉俗,行為偏激的恐怖人物。看來,我們得多走百餘里,下山繞道而過了。”

如黛好奇的注視著那條黑色的河流,岔開話題道:“哥,那條黑色的河,定是死寂之河了。”

逸雲信目遠望,說:“那不是河,其實是一個狹長的深湖,四周有高山絕壁所阻,風不易到達,故而陰森寂靜,像是死水而已,加以危言聳聽,令人見此碑文,憑空生出恐怖之心。如果我們事先未曾見到這碑文上死寂之河四字,還不是把這湖當作一條極普遍的深河麼?”

“假如我們不由此經過,豈不是要繞過右側那無數座奇峰,方能避開死寂之河麼?”

“正是如此。為免多事,我們惟有退回一途。”

“走吧!這陰森森的氣氛,令人毛骨諫然。”姑娘說。

“這使我想起童子拜三老山,九幽異人夏世炎老前輩的居所,他也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那九幽地府迷宮比這兒更為恐怖呢!”

兩人正啟步下山,突然,對面奇峰之下,響起一聲淒厲長號,倏揚候隱,聲雖沉寂,但那絕望的厲叫聲似乎仍在耳畔振盪。

“有人遭殃了。”逸雲回身說。

“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也許可以盡力。”姑娘急道。

“按理我們該去,難道我們也變得無情了麼?走!黛,小心了,切記不可遠離我左右。”

兩人緊了緊背上包裹和寶劍,展開輕功向對面奇峰下掠去。一面走,逸雲一面說:“神蝠通靈,讓他們探道。”

姑娘拍拍肋下的掛囊,說:“蝠兒,去,看前面可有人蹤。”

兩頭神蝠鑽出掛囊,向對面山峰飛去。

兩人快近峰下,神蝠已經“吱吱”兩聲尖叫,激射而回,在兩人頭頂轉了一圈,領著兩人直奔峰右古林邊沿。

遠遠地,已可看到一個高大的灰影,仰架在一株大樹的枝叉上,雙足仍著地。

逸雲目力奇佳,他雖末看清人面,卻說:“是伏牛山莊現過面的高大頭陀。”

兩人搶進一看,頭陀剛嚥下最後一口氣。

這人果然是百步追魂之師,無憂頭陀百戒,他的屍體擱在枝叉上,小腹上插了一段徑寸粗的樹枝,雙目似要突出眶外,口張大得像一個大窟窿,臉上肌肉繃得死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