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所發生的種種,恍然如夢一般。才進入沈家一日,我便樹敵無數,今後的日子,又該如何是好?我想來想去,唯有小心翼翼、明哲保身才是上上策。我的心中,對沈洪和柳雨湘,不是沒有同情,然而我既已提點過冰兒,就沒有必要將自己再捲入是非之中。還有冰兒,那個水晶般玲瓏剔透的女孩,我雖然喜歡她,卻必須要疏遠她。畢竟,我在沈家,只想平平靜靜的過完這輩子。

我出生的時候,我娘難產死去。爹因為承受不了打擊,由一個上進的書生變成今天這副樣子。小時候,算命的說我天性涼薄,與人無親,命犯天煞,世間難容,唯天可容。天乃九霄,所以我的名字叫做九容。這些年裡,我見多了人情事故,風雨飄零,整個人變得愈發的淡漠。唯獨對邢楓哥,有一種別樣的情愫。但是如今,我身為人妾,就當斷絕這份念想,哪怕是苟且一生,也便罷了。

這夜,我是將近天明的時候才稍稍眯縫了一會。一大早,就有明月欣兒來把我鬧起床。那小女孩兒,看起來有使不完的精力,一會嘟囔著我臉上粉敷的少了,一會嚷著我衣服的帶子歪了。我被她折騰半天,才裝束好。

接著,明月欣兒引著我去和老夫人請安。老夫人叮囑了我幾句,無非是好好照顧大公子之流,就讓我回來。在路上,我遇到柳雨湘,她看了看四周無人,滿是感激地和我說:“冰兒已經拿相公的藥去檢視了,多謝妹妹有心。”我微微一笑,並不作答,然後告辭回房。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非常平靜,完全是我心中嚮往的。冰兒和柳雨湘都來找我,似乎想找我商量一些事情,我並沒有給她們說的機會,刻意地疏遠著她們。

日子要是一直這麼下去,實在是十分好的,然而世事往往不能完全盡如人意。這天早晨,我去正堂和老夫人請安回來,就帶著明月欣兒在迴廊前逗弄著鸚鵡。那鸚鵡嚶嚶學舌,煞是可愛。

這時候,梅嬈非的丫鬟木顏抱著敏兒也走了過來。她斜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自顧自的教敏兒逗弄鸚鵡說話。明月欣兒面上變得很不快,嘟囔道:“主子奴才一個德性,以為自己是誰哪?”我扯了扯她,示意她別惹事,她猶自忿忿。

說來也巧,柳雨湘也正要去給老夫人請安,路過這裡。見到粉雕玉砌一般可人的敏兒,她心裡十分喜歡,一時竟忍不住走上前來,提出要抱抱敏兒。木顏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忌憚柳雨湘的身份,把敏兒交到她手上。柳雨湘如獲至寶,抱著敏兒愛不釋手,逗弄地小小的敏兒一直格格笑個不停。我看著眼前溫馨的場景,祥和的如同一副圖畫一般,一時之間,覺得甚是感動。

過了不多久,岑溪弦和梅嬈非也向老夫人請安回來,結伴經過。梅嬈非遠遠地看到柳雨湘抱著她的敏兒,臉色大變,疾步走上前來。不知道什麼緣故,那岑溪弦比她走地更快。岑溪弦走到柳雨湘身邊,大聲道:“你在做什麼?大嫂?”柳雨湘逗弄敏兒,正十分上心,根本沒有留意身邊,不提防被岑溪弦唬了一跳。岑溪弦趁著她愕然間,伸出帶著鑲金護套的長指甲,在敏兒粉嘟嘟的小臉上重重劃了一下。頓時,敏兒嫩嫩的小臉上現出了一條長長的血痕,大聲哭了起來。柳雨湘臉色驚變,岑溪弦卻早已先發制人,故作驚訝地大叫起來:“大嫂,你看看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她的聲音十分誇張。

此時,梅嬈非已趕到了。她先聽到岑溪弦誇張的大叫,又看到敏兒臉上的傷痕,不禁勃然大怒。她一手把哇哇大哭的敏兒奪過來,摟抱在懷中,邊衝著柳雨湘,劈手就是一巴掌。梅嬈非怒氣沖天道:“柳雨湘,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來,何苦拿別人的孩兒來出氣?”

柳雨湘捂著被摑的臉,面色蒼白,輕輕說道:“不是我。”這時候,岑溪弦已繞到柳雨湘的身後,邊叫道:“大嫂,我素來是很喜歡你,但今天的事情,你實在是做的讓我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