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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宇文審方才輕聲問道:“杜師;你這是要和清臣去哪?”
杜甫聞言亦是面露疑惑;敢情竟是他和宇文審這兩個被用來當做掩護的人;他也就罷了;連宇文審也完全不知道杜士儀的去向。唯一一個明白此行目的的顏真卿;則是看了看杜士儀;躊躇片刻後;方才用鄭重其事的語調開口說道:“去見幾個鄯州老卒。”
如此大費周章離開都督府;竟然只是去見幾個老卒?
別說杜甫不解;就連曾經為了父親一路遠行來回奔波上萬裡的宇文審也摸不著頭腦。等到眾人來到了湟水城西南角一座裡坊;眼見得內中根本就連縱橫交錯的十字街都沒有;全都只是小路時;第一次踏足這裡的杜士儀方才對顏真卿問道:“這裡應是湟水城中最偏僻之處了;十字街尚且都不齊備;還有菜地;真是在這兒?”
“是。”顏真卿重重點了點頭;見杜士儀面沉如水;他便嘆了一口氣;“我第一次聽人言說找到這裡的時候;也有些不可置信。畢竟是郭大帥當初在隴右節度使任上用過的親衛;鞍前馬後戰功無數;怎至於郭大帥故世後就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據說為首的張久脾氣耿直;諫勸起來連當年郭大帥都不留顏面;就不要說後來那幾位郭郎君了。所以郭大帥死後;郭英傑調任河北;郭英又不待見他們;沒有郭家庇護;再加上當年為親衛時心直口快得罪人;所以連子侄都受了牽連;沒能在軍中效力。其餘幾個老卒;多數也有這樣那樣的遭遇;這才淪落至此。”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中如此;地方官府如此;就連家中也如此。就以不少人家來說;父親用過的老僕;倘若倚老賣老;兒子未必還買賬;閒置不用都是輕的;脾氣大的直接打發走甚至趕走;這種事屢見不鮮。倘若不是顏真卿已經來見過這些老卒一次;杜士儀也不能斷定他們是倚老賣老;還是昔日戰功赫赫;而今卻因為脾氣不容於郭氏;淪落少人知。
儘管路不太好;但眾人如今都改乘了鄯州當地最有名的青海驄;溫順又穩當;再加上衣衫簡樸;走在坊中倒並不算極其扎眼。當眾人來到一處扎著籬笆;裡頭顯見就是菜地的院子門前時;顏真卿親自下馬前去叫門:“張叔;我又來叨擾了”
他這一聲喚沒有半點矜持;而是聲音很大;穿透力很強;下一刻;裡頭就傳來了一聲笑罵:“顏郎君;三番五次到這裡來尋我這老軍吃酒;問些當年舊事;還問出了癮來還是我家的燒酒實在太醇;你喝出了癮?”
隨著這聲音;一個一瘸一拐年約四五十;頭髮斑白的漢子便走了出來。他一雙眼睛微微眯著;可是當發現顏真卿身邊還有其他的人時;立時陡然睜開;犀利的目光在杜士儀三人身上一掃;竟彷彿能夠把人身上剜出一個洞來。可這種鋒銳須臾便收斂無蹤;他的眼睛又眯了起來;趿拉著鞋子緩緩來到籬笆前拉開門後;便帶著幾許埋怨問道:“你自己來也就算了;怎麼又給我招惹三個讀書郎來?”
“我們本是結伴到鄯州來的;所以聽說了張叔的名聲;自然就一塊來了。”顏真卿含含糊糊;並沒有直接透露杜士儀的身份;探了探頭後便問道;“張叔;其他人今天沒來?”
“一個去賣酒;一個去賣菜;還有一個出城去砍柴了;要是成天都聚在我這吹噓當年如何如何;一大家子吃什麼?說起柴禾;怎麼鄯州就不像是雲州那樣;能夠出產那些自然引火的石炭;讓人省省力呢?”張久嘆了一口氣;摸了摸下頜上一道多年前的老傷疤;“杜大帥不論在蜀中成都;在雲州還是在代州;都讓軍民上下全都得了大好處;比如雲州的石炭便名聲遠播;可他如今到了鄯州卻深居簡出;實在是讓人摸不透啊。”
之前顏真卿在張久面前透露是來自長安萬年縣;張久就曾經對杜士儀有很大的興趣;其中最大的無過於用人以及政令。所以今天見著顏真卿;他三句不離本行;又忍不住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