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自留有血痕,雖然有過沖刷的痕跡,但還是看的清楚。他們的臉上一個個帶著掩不住的殺氣和暴戾,那眼神兒冷冷的,看的城頭上這些兵丁心裡都是發涼。

為首的甲長壯著膽子走到垛口兒邊兒上,往下叫道:“這位將軍……”

他見為首的那人穿著紫花罩甲,又被好些人簇擁其中,當是官兒,是以稱呼很是尊敬。

“本官乃是副千戶兼理十里鋪管隊官董策,奉冀北分巡道兵備道劉大人之命,進城捉拿叛逆!你們立刻開城門!”

這甲長話音未落便是被董策給狠狠的打斷了。

聽了下面董策的話,這甲長立刻就是眼皮子一跳,心裡狠狠的一哆嗦!

誰不知道昨天出大事兒了?

昨日兵備道劉大人要來巡視鎮羌堡,清理冗兵的事兒,大夥兒都聽說了,心裡還很有些忐忑,生怕不知道怎麼地就把自己給清出去。他們本以為要把人都給拉到城北校場上去,結果沒想到根本沒他們的事兒,只有大約百來人給拉到城北了。不過誰也沒覺得這有什麼,反而是很慶幸,不用遭這罪了。

結果,誰都沒想到的是,兵備道大人的車駕來了之後,徑直進了校場,然後沒多一會兒,校場裡面便是傳來了震天般的廝殺聲!當時他們還以為校場裡面在做真兵對戰,但是接著就發現不對勁兒,裡面的廝殺聲,慘叫聲,那可是做不得假的。

而且外面留守的兵備道大人的屬軍也開始焦急的攻打守衛森嚴的校場南門,雙方弓矢往來,互有殺傷,都見了鮮血,各自扔下許多死屍。

雙方的戰鬥,就在這些北門守軍的眼皮子底下,把他們都給看傻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真就殺起來了?

這些兵丁驚慌失措之下,做出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關閉城門,哪兒邊都不理會,免得殃及池魚。

嚴格說來,他們這麼做也是對的,至少沒有摻和進去,避免了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足足有兩盞茶的時間之後,他們遠遠看到校場小北門兒的方向出來一隊人馬,停都不停,直接朝著東北方向去了。

也直到那時候,喊殺聲才慢慢的低沉下來。

然後又等了一會兒,忽然校場的大南門被開啟,裡面大約有百來人走了出來,這些人很明顯是被押解出來的。他們都被用繩子捆住了雙手,跟從說書先生那裡聽的當初太祖爺年間遷移百姓時候一樣,繩子捆住雙手,一溜兒拴著就跟草繩兒穿著的螞蚱一樣。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多半身上都有血跡,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有的身上還帶著傷勢,走路一瘸一拐的。

押解他們則是二十來個騎士,他們一個個跟血人也似,騎著的高頭駿馬上沾滿了鮮血,身上穿著鎧甲更是別說,手中兵器也是沾滿血跡。

看到城頭守軍就是一哆嗦,這得殺多少人才能成這樣兒!

然後這些騎士衝著城牆上叫罵了一陣,那些在城牆上駐守方才抵禦著外頭兵備道大人屬軍進攻的那些士兵也都紛紛垂頭喪氣的下來,任由那些騎士把他們捆好。

然後領頭的一個騎士紛紛外面的屬軍把帶來的那數十上百輛大車圍成一個圈子,把那些捆了手的兵丁押進去看管。

那些騎士則是分開賓士四面城門。

這甲長還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來北門的就是眼前這個穿著紫花罩甲的將軍。

當時他來到城下,大聲命令道:“鎮羌堡守備侯家偉作亂叛逆,意圖犯殺上官,其從犯侯景等,教唆家丁及鎮羌堡士卒近二百,於校場之中,突然發難,幸賴我等奮勇死戰,忽的兵備道大人劉之安全。此等叛逆,人人得而誅之。今反賊數十人業已伏法,賊首侯家偉,侯景逃竄,定當窮搜天下,解其首級於前,以正國法。兵備道大人劉之命令,曉令鎮羌堡四門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