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的話,收回對你的感情……”

她淚滴落,落在她光滑白皙的右腳丫上:“我不再奢望你的愛,我不再爭奪你對明天晴的感情,我……”

晶瑩的淚滴就像是上好的水晶般純淨無垢,透著光映著她帶笑的面容,映出她憔悴的倔強,訴說著她想要保留的最後的尊嚴,想要收回那一顆從未付出過,卻在初次全心交付時傷得刀痕累累的心。

君子恆似是沒聽到般,依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他先是倒出帶著清香的不知名液體,將她右腳丫上敷著的黑色藥膏洗去,一點一點慢慢地全然洗乾淨,然後再取了另一瓶藥出來,從中倒出淺灰色的藥粉,小心翼翼地撒在她右腳丫的傷口上。

撒下淺灰色藥粉的時候,她疼得右腳丫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但其實被他緊握於掌中,她並沒有怎麼動得了。

她也沒有如同往常忍痛時那般咬著牙。

她沒有再作聲,只是安靜地看著他認真為她敷藥的神色。

她很想問他,是不是給她換完藥包好扎,他便會再一次離去?

可嘴動了幾動,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這樣溫情美好的情景,她往後大概不能再擁有了。

她很珍惜這樣的場面,她要深深地記住這一刻,然後……一輩子心疼麼?

不!

她不要記住!

她不能記住!

白青亭不再低垂著眼看君子恆,不再看他認真小心地動作。

她抬眼望向窗臺。

窗臺緊閉著,是她讓他關的。

室內安靜得過份。

耳邊只聽得到他緩不慢為她包紮著微微摩挲出來的聲音,她神色有些恍惚,這一切怎麼那麼像是做了一場夢呢……

君子恆不作聲地給白青亭重新換了右腳丫上敷著的藥,又重新包紮上全新的紗布。

他看著自已大掌中的小巧如玉的腳丫子,腦海中突然現出她狠心對自已下刀的那一場面,心不禁狠狠一抽。

他心疼。

他還是會為她心疼。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今一切似乎已變得面目全非的此時此刻。

君子恆將掌中的右腳丫輕輕放下,然後說道:

“坐到床榻裡面去。”

白青亭沒有動,她不明白地看著他。

君子恆將換下的髒紗布丟到踏板下去,不見她有所動作又道:

“坐到床榻裡面去,我去給換後背傷口的藥。”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她則隨著他的身形而動,最後不得仰首與他對視。

白青亭道:“不必了,小二剛給我換的藥……”

君子恆道:“那藥不夠好,會留疤痕,好得也不快。”

白青亭堅持已見:“沒關係,疤痕留便留吧,好得不快我就慢慢等,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啊!”

她的這一聲突來的尖叫讓守站在寢屋門外的四個小字輩差些跳起來。

特別是小二,若非小四及時拉住她,她已然闖入門去。

小四對小二搖頭:“公子在裡面,不會有事的!”

小三也道:“對!剛才你沒看到公子親自拿著藥箱進去麼,定然是公子給……奇怪,少夫人什麼時候受傷了?”

他努力回憶著,自家少夫人自始至終沒動過手啊,不可能會受傷的。

小四也同樣有此疑惑。

小二與小七卻是知道為什麼,這讓小二冷靜了下來,卻也閉口不回小三與小四的疑問。

內室床榻內,白青亭有些怔愣地坐在床榻內側,背靠著床板,她一瞬不瞬地盯著正在放下床帳的君子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