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意寶珠?!”

全然沒料到,會在此時此刻,聽見“如意寶珠”四字。

“簡言之,父王藏起了你破碎的寶珠,想辦法要修好它,珠芽就是他想到的‘辦法’。”狻猊啜取煙香,籲出薄沫:“龍珠蚌修龍珠,結果,龍珠在她體內裂開,接下來……你懂的。”

若物件是四龍子,狻猊會再解釋淺白一些,面對囚牛,舉一反三,唇舌可以少費一些,大哥是聰明人。

“我是怕你一聽到寶珠破掉就會喪失理智,才瞞了你這麼多年,父王出自一片好心,我知道騙你不對,也知道你出城找得好辛苦,你不要瞪我不要怪我不要吼我不要——”龍主馬上道歉,龍威蕩然無存,要博取兒子諒解。

結果,別說是瞪,人家連瞄他一眼都沒有。

是,太多情緒充塞,一時之間,難以消化。

他苦苦尋覓的寶珠,原來,近在眼前;原來,他的寶珠已損;原來,父王一直是知情不報;原來,這數年裡的奔波,是場可笑白工——

這一些,遠遠不及狻猊的話語,來得教他驚恐及駭然。

她再不開口,她會死的。

你碎掉的如意寶珠,會把她切割成一團爛肉。

“珠芽,把嘴開啟。”囚牛對著她的原形,冷然命令。

她毫無動靜,不開就是不開。

蚌殼搞自閉,誰都別想撬出縫來。

“珠芽,把嘴開啟。”同樣幾字,卻放軟了聲音,沒了嚴令逼迫,變成哄求。

蚌殼微動,像有千言萬語要說,又害怕嘴一張,身體裡的寶珠會被搶走,沒收她繼續補珠的權利。

囚牛人回來了,也得知實情,他怎麼可能……再給她第二次機會?

若交出寶珠,就徹徹底底失敗了呀……

“珠芽。”這一聲,近乎哀求了。

她哭了出來,嗚嗚抽噎。

真珠淚水,滾落眼眶,在恢復人形的臉蛋上,洶洶狼藉,又沒入海水間,消失。

“已、已經沒那麼痛了嘛,真的,不痛了……讓我把它補好,不要逼我吐出來……給我機會試,再給我幾天,求求你、求求你們……求求你、求求你們……”她淚眼朦朧,絞揪他的衣袖,邊說,唇角有著淡淡血霧。

她努力想揚笑,隱藏痛楚,證明她安然無恙,還能修補寶珠。

她拼命祈求,求著每一個想阻止她的人。

求囚牛相信她;求龍主答應她;求狻猊不要用言靈強迫她;求大家站在她這邊,支援她。

“別胡鬧,又不是隻剩你這一個辦法。把寶珠吐出來,之後該如何處理寶珠,那是之後的事……”

心如刀割。

她每一滴眼淚,每一聲請託,皆化作一把利刃,在他的心上,胡亂剮剖。

她不為她自己求,求的,是他。

求著,要替他修好如意寶珠。

今天,我做了一件很棒很棒的事哦,我都忍不住驕傲起來了呢。

她還雀躍地漏了點口風,一副開心滿足的樣子。

很棒的事?!

哪算是?!拿性命去賭,何來很棒之說?!

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點也不!

囚牛……我幫你……

連在睡夢中,她都心心念念,要幫他的事!

竟是這個!

“我很有信心呀!越來越不覺得疼痛,珠液把寶珠裹起來,現在……把寶珠拿出來,好可惜——我想要儘早把你的寶珠恢復原樣,這樣……你就不用害怕自己會錯傷了誰……不用害怕自己會瘋掉……”珠芽仍想說服,聲音哽咽。

“你現在就要把我逼瘋了!”他沉狺,用著獸負傷一般的獰鳴。

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