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堂妹,陸塵翼一開始又驚又喜,後來看著不對,頓時臉如鍋底,大步走進來,質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長風一張嘴,可是此事說來話長,想半天不知從何說起。

趙惜見自己闖了禍,偷偷摸摸地蜇過來,見狀湊在阿奴耳邊低聲說道:“就說是‘戀姦情熱’,‘有女夜奔’也行啊。”梁王與陸家是對頭,她自然對陸家人沒什麼好感,明明是兩人情投意合,她非要拗成陸秀秀見異思遷。

阿奴‘撲哧’一聲笑出來,屋子裡劍拔弩張的三個人都對她怒目而視。剛才還深情款款的陸塵翼轉眼換了張惡狠狠的臉,阿奴冷笑著拍拍趙惜:“別亂說話,小心人家滅口。”

陸塵翼意識到自己的臉色不對時已經晚了,阿奴看向他的眼神森冷如冰。想起她的字筆鋒剛強,根根如刺,陸塵翼忽然醒悟過來,眼前這位少女跟以前的自己見過的那些大家閨秀,行首花魁都不同,她像是山林間自由自在戲耍的小獸,只要發現一絲不對勁,她就會掉頭而去,再也不會往後看一眼。

第一百四十六章

屋外忽然一陣嘈雜,果兒帶著普普回來,看見李長風喜道:“長風哥哥,今晚一起吃飯吧。”

李長風點點頭。

亨珠扛著包東西笑嘻嘻地跟進來,看見他,一張臉頓時晴轉多雲。阿奴在這,亨珠不敢發脾氣,甩手走了。

果兒朝他的背影皺皺鼻子:“別理他,整天疑神疑鬼的。”

她不認識陸秀秀,也不知道其中糾葛,以為只是阿奴的客人,笑吟吟的對她和陸塵翼說:“你們也留下來吧,亨珠說做烤羊肉。”

見她一副主人的姿態,陸秀秀想起在碼頭上,這黑美人看見李長風時,那滿臉的喜悅怎麼看都有貓膩,她打翻了醋瓶子,當下冷著臉不吭聲。

陸塵翼還沒搞懂堂妹到底怎麼回事,加上阿奴冷眼相加,心裡懊惱,不能走也不想跟別人打招呼。

場面一下僵住了,果兒敏感的發現不對,看了看阿奴。阿奴抱起普普就走:“別管他們,我餓了。”

屋裡被留下的三人沉默了好一陣,李長風爭相開口,外面卻傳來一陣羊羔的慘叫。時亨珠在殺羊。沒多久,阿奴端著一碗血進來:“大師兄,你們用羊血寫信吧。”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瀰漫開來,陸秀秀一陣噁心,又俯身乾嘔。李長風連忙叫道:“把血拿開。”阿奴方想起有個孕婦,忙忙地又端了出去。

陸塵翼臉色大變,他房裡的侍妾懷孕了也是這樣。

院子外面已經架起了篝火烤羊,亨珠和果兒邊拿著青稞面合著羊血做血腸。邊聽阿奴說李長風的事。

聽說李長風已經又妻子了,亨珠瞄了瞄果兒,見妻子含笑看著他,喜得他心花朵朵開,放開嗓子唱起歌:

春三月若不播種,

秋三月難收六穀;

冬三月若不餵牛,

春三月難擠牛奶;

駿馬若不常飼養,

臨戰逢敵難馳聘。

雖餓不食爛糠,

乃是白唇野馬本性;

雖渴不飲溝水,

乃是兇猛野牛本性;

雖苦不拋眼淚,

乃是英雄男兒本性;……

亨珠的嗓子高亢嘹亮,屋裡的陸家兄妹雖然聽不懂唱詞,卻被那豪邁的歌聲吸引。

見堂妹已有身孕,事情不可挽回。既然李長風說阿奴可以安撫好劉仲,陸塵翼沉默半響道:“我本就不贊成你嫁那梁王,可惜叔叔和南陽王不聽。我這趟要去高郵叔叔那裡,你們的事,我去跟他說,不過只怕以後沒了前程,你可甘心?”他問的是李長風。

李長風原本心心念念掙一場富貴,衣錦還鄉,但是他做下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