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實在沒什麼人如今敢當面跟我提死去活來的事,一輩子能有個無所顧忌說說話的朋友,挺值的。”

谷奕人目光收回來,嘴角邊的笑似有還無,到底是落寞的。

開賭坊,觀炎涼,一日裡暴富或落魄,賭徒身上牽連太多醜惡真人性,每日裡看他們便似一出出諷世的好劇。看久了,卻也麻木。與宋箴一樣,谷奕人自幼在江湖混跡,習慣了嬉笑怒罵著出生入死,已是太早學會看淡了世情,難與人交心,狐朋不少,摯友寥寥。

毋寧說,其實一個都沒有。

遇見宋箴前,他何嘗不是將心思放在肚子裡,自己想自己苦,自己再忘掉。

宋箴交他一個便稱值,他交宋箴為友,何嘗不覺得此生足矣,夫復何求?

唯一的朋友將要失去,這樣子的別離他實未經過。會痛的別離,永遠都不想有。

谷奕人指尖摩著茶杯口,遺憾:“可惜不能同你喝酒了!”

宋箴反古怪地笑起來,揶揄:“你是可惜我,還是可惜我窖裡存的那幾罈子五十年陳?”

谷奕人片刻錯愕,隨即兩眼冒光。

“知道了知道了,快別饞了!”宋箴揮手開啟他臉,“給你給你,自個兒搬去!”

谷奕人拍他肩:“好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