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此去西行,不知姑娘欲往何處?”

花以憐想他們雖與西月宮結有仇怨,但眼下已經有了西月宮的線索,若自己隨他們一道回寒剎峰,恐怕屆時還要花費力氣尋找,耽誤不少時間。懷碧山莊離此處不遠,只要稍作打聽,便可找到。

她心念電轉,拿定主意後,微微一笑:“不了,我身負要事,就不與你們同行了。”

喬臻沒料到她突然朝自己微笑,那真似晚霞漫照中齊綻的嬌美梨花,沐染天光,越顯清麗絕華,竟是不動聲色地奪人呼吸……

他張開嘴,一時忘記要說什麼,整個人目眩神搖之際,卻聽花以憐淡淡留下句:“告辭了。”

再投目望去,佳人早已杳然無蹤,空氣裡徒留一股冷曇般幽甜的體香。

“此間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喬臻遙遙望向她身影消失的方向,禁不住呢喃自語著,“她叫花以憐,以憐、以憐……”

幾個字,反反覆覆在齒間縈繞,彷彿酌下一口醞釀千年的桃花瓊漿,回味無窮,如痴如醉,隨後,他又發出一聲低低的嘆息,悵然若失。

這廂喬臻一行人前往向寒剎峰,全然不知,昨夜懷碧山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一場慘變。

夜穹霾雲浮動,林澗寒鴉驚啼,人魂乍懾,風似泣,月欲碎。

懷碧山莊內,血濺石牆,橫屍遍地,青磚面上被一灘灘蜿蜒流淌的殷紅覆蓋,反襯著銀亮皎潔的月盤,都好似渲染上鮮血的顏色,景狀慘不忍睹。

二十多名奇裝異服的怪人正將喬嚴公等人團團圍住,走著某種奇特詭異的陣法,但聽誰一聲慘叫,又有一名莊仆倒下。

這些怪人不知運用的什麼陣法,人影交錯,腳下奇快,看去雜亂無章,實則每一次變化都隱藏著巨大殺機,始終難以攻破。

喬嚴公與對方抵抗僵持了近乎兩個時辰,如今全莊上下只剩下不到十人,面對那群怪人的攻擊,他們出手一次比一次緩慢,原來這些怪人在陣法中施放施放毒霧,喬嚴公他們都已身負劇毒,只是發作緩慢而已。

突然一個頭戴鬼面的黃衣人衝入陣中,仗鞭直襲男子背後。

“乾兒小心!”喬嚴公左手揮出一記掌風,迫使黃衣人劍勢偏斜,替兒子免除危險。

那黃衣人一鞭未中,前腳點地轉過身形,後足一蹬,人又騰空攻向喬嚴公。

喬嚴公雖已中毒,但功力遠在對方之上,兩臂振動齊出,衣袖呼呼鼓起,使出“長風破浪”的拳影,快速向黃衣人籠罩去。

黃衣人只覺來勢洶湧,忙往旁側疾避,但一縷勁風仍是從他臉側擦過,鬼面“咔嚓”一響碎裂,露出真實的容貌。

喬嚴公見狀大驚:“賢侄,怎麼是你!”

原來那黃衣人,正是羅照翰的唯一愛子羅鴻誠。

羅鴻誠表情冰冰冷冷,盯著他不語。

喬嚴公震愕:“賢侄,你怎麼會投身到西月宮門下?”緊接反應道,“是不是那妖女給你下了什麼迷藥?!”

聽到“妖女”兩個字,羅鴻誠眉頭緊皺,講道:“只要是宮主高興的事,我必定照做,眼下就是要除掉你們懷碧山莊!”

他揮鞭正欲再攻,驀聽山林裡傳來尖銳響亮的號角聲,陡然一驚,忙將皮鞭收回體側,而那群怪人聽到聲響,也隨之停止下來。

喬嚴公同眾人抬目望去,只瞧一片蒼茫漆黑的深夜裡,有綠瑩光點在朦朧漂浮的霧氣中若隱若現,朝著山莊逐漸逼近。

藉著寧幽月色的映照,可以看到那是四名身裹綠綾的少女,玉臂柔擺,姿態曼妙,長長的紗衣舞動,宛如從天而降的翩躚青娥,她們施展上乘輕功,抬著一頂紫帷小轎憑空飄飛,月光之下,充滿了一股神秘詭譎的感覺。

臨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