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

包大人沉聲道:“本府雖無人證,卻有鬼證!郭槐,你可敢與那寇珠的冤魂對峙?”

郭槐眼袋抽了幾下,抖堆半邊臉面肥肉冷聲笑道:

“哼哼,包黑子,你莫要以為半夜升堂,裝神弄鬼,就可以讓咱家認罪,說你‘日審陽,夜斷陰’,咱家偏不信這個邪!有本事你就傳那寇珠的冤魂上堂,咱家倒要看看你這包黑子到底能玩出什麼花樣!”

“本府就成全於你!”包大人雙眼猛然一瞪,雙目灼光如電射出,竟襯得額頭月牙燦燦生輝:“金捕快何在?!”

“屬下在!”

一股冷風吹過,郭槐只覺身側瞬間多出一個人影,不由一怔,抬眼一望,頓時大驚。

只見此人細眼無光,面如蠟紙,慘白森人,一身青灰道袍,寬大飄蕩,昏光之下,竟好似此人無身無形,只是一件空蕩道袍之上憑空浮著一顆頭顱。

就聽堂上包大人沉聲傳來:“金捕快,傳冤魂寇珠!”

“屬下遵命!”

青袍一晃,一轉眼,眼前之人已沒了蹤影,再一轉頭,才驚覺此人竟不知何時到了大堂門外,而原本空無一物的大堂門前,竟憑空多出一張香案,素白雙蠟飄搖,蒼白煙縷蕩繞,襯得原本莊嚴肅穆的大堂門前一派鬼氣森森。

只見金虔彎腰躬身,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忽然,猛一直身,一把提起案上漆黑木劍,輪臂橫劈而出,但見木劍觸及燭光之時,忽然冒出一股幽冥綠火,直射雲霄,顯得金虔蠟白臉色綠光慼慼,好似從森羅鬼殿冒出一般。

郭槐跪在堂上,直直瞪著堂前耍劍的青袍金虔,斜縫眼暴睜,眼皮抽動不停。

隱約之間,傳來幾句咒語,悠悠盪盪,細細疊疊,環繞耳畔,聽得人不寒而慄。

“波若波羅密……烽火雷電劈……公義在人心……天理存道義……大鬼小鬼聽我言……冤魂寇珠上堂前……”

一股勁風吹過,青灰道袍狂舞,顯出金虔細直手臂,惶惶月色之下,竟好似白骨在月下舞動一般。

郭槐渾身肥肉一抖,雙目驚直,直挺挺僵在堂上。

“冤魂寇珠上堂前……森羅寶殿有我輩……天道公理三界傳……”金虔身形猛然飛轉,道袍隨轉旋起,顯出道袍下素白衣襟,一閃而逝。

堂上幾人未曾得見,就在這一轉身之瞬,金虔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甩去額頭汗珠。

“波若波羅密……波若波羅密……”咒語聲聲低徊,變作陣陣低喃,嗡嗡繞繞,只能聽得隻字片語,“寇珠啊寇珠……上堂啊上堂……沒詞了啊沒詞啊……小柳啊小柳……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休……”

金虔呼啦著一身不合身的道袍,舞著一把沉的要死的笨重木劍,此時已經是汗透袍衫,疲乏不堪,邊舞邊四下飛瞄,心中呼道:

這鄭小柳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是在大堂兩側點兩個煙盆,用蒲扇催起煙霧,讓咱趁機脫去道袍,顯出內穿素白囚衣上堂偽裝寇珠作證,如此簡單工作,為何如此拖沓?

這郭槐也是,一動不動盯著咱,連眼皮也不眨一下,難道就不怕眼珠子抽筋嗎?嘖,居然連讓咱偷空扔煙霧彈的機會都尋不到……唉,早知道就給鄭小柳兩個藥彈以備救場之需……

心中抱怨不止,身形卻是半分不能停。

只見金虔左一個“懷中攬月”,右一個“野馬分鬃”,上下再來兩招“降龍十八掌”,彎腰向前擺一個“九陰白骨爪”,一整套耍完,卻仍是不見動靜,不禁薄汗滿面,心頭大呼不妙:

壞了、壞了,這鄭小柳莫不是臨時罷工了不成?

公孫竹子,都怪你平時太過吝嗇,連個加班費都不給,如今連這敬業的小柳同志都罷工了,這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