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是剛入府便生了病,將養了三日,今日剛剛病癒,正要過來。

並且,那也是個庶女。

非但如此,還是如今這位正頭太太的妹妹。

這……就頗為引人遐思了。

不過陸宛聞言卻只輕飄飄地一笑,當了笑話。

“我那兄長最是古板重禮,同我父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非無子,否則以他的性子便是納妾都未必願意,更別提姐妹共侍一夫如此荒唐的事了,他絕不可能同意。”

公府家風甚嚴,便是一般的有爵人家,也十分忌諱姐妹同夫這樣的事情。

且這位正頭夫人苦等兩年,剛剛圓房,哪裡便捨得將郎君推出去?

大約也是送過來鍍鍍金罷了。

一干人都覺得十分有理,這個未曾謀面的小娘子恐怕是最不可能的那個,於是反而沒什麼人在意她了。

水雲間

江晚吟燒了一日,用了藥後又養了兩日,才算將養過來。

幸好這位姐夫也不是個重欲的,圓房過後一連三日都歇在前院,此事方瞞了過去。

到了第四日,該是去家塾的日子了。

晴翠見她剛好,猶豫著不知該不該繼續幫她束胸。

江晚吟這幾日已經略略聽聞了家塾那邊的狀況了,深覺那裡是個是非之地,還是切莫出風頭的好,於是仍是叫晴翠幫她:“束吧。”

束完胸,換了一身鵝黃襦裙,又挽了個凌虛髻,晴翠只覺得小娘子又美貌了許多,仍不乏少女的靈動嬌俏,但輕輕看過來一眼,眼波流轉間,柔情萬千,十足的動人心絃。

不巧,今日天公不作美,又飄起了雨絲。

且因著梅雨霏霏數日,園子裡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有些角落裡已經生了青苔,時不時便要滑人一腳,愈發要人留神。

偏偏,江晚吟穿的是還是軟緞繡鞋,為防摔倒,江晚吟便輕輕提起裙角,走的小心翼翼。

這麼一耽誤,等她穿過偌大的園子的時候,時候已經不早了。

剛拐出園子,走上大道,江晚吟便加快了步子,生怕到晚了叫人說拿喬,惹出麻煩來。

然而走的快,油紙傘又斜斜的低著,江晚吟看不清前面的路,一拐彎,往廊廡上去時她腳底一滑不小心迎面猛地撞上了一個人——

油紙傘一不留神從手中脫了出去,江晚吟也剛好撞上他胸口。

鼻尖微微一酸,她只覺得這人胸膛實在是硬的過分。

更不巧的是,軟緞的鞋底也打了滑,眼看便要摔倒在周圍的泥水裡,幸得那人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她才免得摔倒。

站穩後,江晚吟先是緊張地瞧了一眼鵝黃裙襬,確認衣裙上沒沾上泥點,才稍稍放了心。

然而一回神,那一掌便攥住了她半邊腰的觸感實在太過熟悉,江晚吟渾身一僵,幾乎瞬間便猜出她是撞上了誰……

果然,下一刻,頭頂便傳來了一道沉的讓她頭皮微微發麻的聲音。

“可有事?”

陸縉給她留下的第一晚實在太過深刻,江晚吟即便知道這是白日,他不會對她做什麼,仍是心有餘悸。

何況,她這張臉,還是少出現在他眼前為好。

江晚吟立即輕輕推開了那隻手,聲音也低下去:“我沒事。”

陸縉不以為意,然目光一低,他忽看到了那把掉落在廊邊的傘和傘上描著的芰荷,驟然發覺原來那日在門前悄悄踮腳看他的那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原來是她。

這幾日,家塾裡來了不少女子,時不時便有人丟個帕子,或者撞他一下,陸縉十分不耐,這才尋了條僻靜的路。

這個女子,竟也這樣巧。

且她現在要去的方向,也是家塾,陸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