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手下的人罷?”鴇母開口。

“是,”月衣抬起頭疑惑道,“夫人如何知道的?”

“你家小姐讓你過來通知花下樓置辦夜明珠。”鴇母寡著一張臉:“榆木腦袋,哼,就是白送我還不要呢。”

“回去府裡賬房先生那領銀票,過幾日來我這取金子。”

“真是謝謝夫人,謝謝夫人!”月衣連磕三個響頭匆匆離開。

“媽媽,這大小姐沒事盡挑刺,城裡大大小小的事不管,偏要到花下樓來指手畫腳,我早看不順眼了。”桃紅嗲怪一聲。

“哼,她可是城主的寶貝兒,摸不得,碰不得。”鴇母冷笑。

“就她寶貝了,那怎麼鄯伯辛被囚的訊息沒通知她去?”桃紅翻了個白眼,“情郎都在我們手裡還這麼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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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紅一離開,阿欽便從窗臺身輕如燕的翻入內室。

“怕是歐陽放要行動了,城主府的守衛減了大半,歐陽阮也不見人影。”她一身青衣儒生打扮,臉上已經換上另一幅妝容。

“著急最是無用,”鄯伯辛懶散的往床上一癱,“我倒不介意這樣吃喝貪睡下去,只是可憐了我那大哥和老爹,又要顧朝堂又要請兵符,還得保證老窩不被包抄,白髮又添幾根吶!”

“實在不行,便鋌而走險。”阿欽思付道:“公子扮作我,婦人出城免些懷疑。”

“城主手諭怎麼辦?”

“要不劫個路人,扯了那布衣手諭矇混過關?”

“你這做法到真和匪盜有些相似,”鄯伯辛似笑非笑的搖頭,“先不說能不能得到,你要是一刀將他捅死,接受盤查時怎辦?”

“那依公子所說,有何良計?”

“從無萬全策,只是緣未到。”鄯伯辛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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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墨褪去,朝陽彤升。

歐陽錦難得早起。

看著桌前孤零零的碗筷,不高興的撇了撇嘴,大聲喊道:“月衣!我不喜喝這甜粥,給我找膳房夥計來!”

“小姐,他們說今日沒做鹹粥,老爺和少爺不喜。”月衣小心翼翼的跑過來。

“阿爹和阿阮哥已經用過飯了?他們回來了?”歐陽錦掀了掀眼皮,“你怎地回來的?”

“老爺和大少爺用過早飯剛才走,”月衣支支吾吾,“奴婢已經通知花下樓的媽媽置辦夜明珠的事……”

“那東西呢?”歐陽錦一拍桌子站起朝她道,“我的夜明珠呢?夜裡黑漆漆的本小姐要是碰傷了怎麼辦,你負得起責麼!辦事慢慢騰騰哼哼唧唧,你要是有半點用處,就不會連個賬房先生都當不上!”

“三天,三天之內要是還拿不出明珠,你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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鄯伯辛坐於勾欄前,斜倚著門框,手上一壺淡酒,坐看雲起。

桃紅問他在幹甚,他答曰:“賞花。”

盛櫻戶町二千八,三月席地賞繁花。盛櫻城的櫻花,著實算得上一景。

桃紅見他閒來無事遊蕩散漫,料想也逃不過樓裡的那些個眼線,便安了心幫忙搬箱子去,黃金萬兩,把她們折騰個夠。

鄯伯辛搖著酒壺看著樓閣之下盛放的粉色花骨朵,自言自語道:“風吹即落,這若是到了百花凋零的季節,豈不全是光禿禿的一片,煞風景也!”

“儘管如此,”他喝了一口酒,沉吟道,“京朝河山大好,廣袤無垠,我卻獨獨捨不得這一處,不甘也罷,只盼有生之年再聚首,又賞半生芳菲,煙雨繁華。”

再罷,就是讚歎人頂酒美,橫七豎八念幾句歪詩,靠著柱欄打盹。

桃紅再回過神來看他的時候,鄯伯辛已不在勾欄窗前,她也不在意,想他一隻甕中物,肩不能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