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難產的母鹿!為了個男人你快要把命搭進去了,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你付出這麼多值得嗎?”不滿於白可的沉默,她轉頭大叫:“回答我!”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我只想為他做點事。”白可撐著一口氣說。

“為他,為了個拋棄你的雜種!”

“你可以罵我,但你不能侮辱他。”

“他就是個雜種,是個沒教養的垃圾,是個……”

貝莉還沒罵得盡興,一個巴掌就落在臉上。車子在她的震驚中滑向路邊的草地。她乾脆把車停下,揪著白可的衣服罵道:“你殺了人膽子也大了,竟敢打我!”

白可毫不示弱的瞪她,心理上受了太久的煎熬,她們都處在一觸即發的狀態。在貝莉打上她的鼻子時,她用力踢向貝莉的腹部。兩個衣衫不整女人在環繞著旅館和酒吧的公路邊打了起來,路過的司機紛紛探出頭看,有些大叫著給她們加油,有些色咪咪地對她們吹口哨。

貝莉把白可按在地上,扭過她的雙手,這場狼狽不堪的架才算結束。拍拍白可氣髒兮兮的臉,她笑著說:“知道我以前是幹什麼的嗎,我是男子籃球教練。你想贏我?”

白可不反抗也不示弱,氣喘吁吁地瞪著地面。貝莉的火算是撒完了,放開白可的手,一屁股坐下。白可緩了一會兒坐起來,抱著膝蓋埋頭休息。嗆人的煙味不時從身旁飄出,她也懶得躲,正走神的時候,忽聽貝莉說:“我們繞過堪薩斯吧。”

“為什麼?”她抬起頭問。

“什麼為什麼,就是不想去。”

“不行,要是繞著走路程會加倍。”

“加倍就加倍,你又不急著去死!”

“不行。”

“這是我的車!”

貝莉吼完,白可不答話,只是大睜著眼睛看她。眼皮上是早就暈染開的眼線,甚是猙獰。貝莉被盯得毛都要豎起來,她低咒一聲,把菸頭按滅,起身向公路疾步走去。

“你去哪兒?”白可以為她要和她分道揚鑣。

“撒尿!”貝莉頭也不回地說。

一頭火紅的頭髮像它的主人一樣暴躁地在身後甩動,白可直到看著她走進對面一家旅館才移開目光。雖然才剛剛進入四月,天氣已經很乾燥,她身上都起了一些皮屑,混著些凝固的黑色血跡,連她自己都不忍心多看。

等了些時候還不見貝莉出來,她有些擔心,鎖了車門去找她。她只在旅館的窗外看了看,沒進去,擔心自己這一身狼藉的樣子太引人注目。旅館裡不見貝莉,她想她是不是跟她賭氣去了其他什麼地方,離開旅館在附近轉了轉,經過一個倉庫的後門時,貝莉醒目的紅髮隔著剛爆出新芽的樹枝跳進她的視線。

“貝莉。”她叫了一聲。

貝莉沒有聽見,像是正和門內的人說著什麼。她撥開擋在眼前的樹枝走過去。

“貝……”

她的腳步頓住,世界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

站在貝莉身後的,正是她拼了命要去找的人。此刻他就站在那裡,在明媚的陽光下靜靜望著她。

她伸出手,慢慢走近,想確認他的存在,卻被突然跳到身前的貝莉攔住。

“那是幻覺。”貝莉說。

“什麼?”她吶吶地問,眼前瞬時黑了。

貝莉從身後矇住她的眼睛,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那只是你的幻覺。不信我數一二三,再放開手,你看看他還在不在。”說著她便數了起來:“一……二……三……”數到三時又等了幾秒,她的雙手像忽然展開的翅膀從白可眼前飛走。

“看,還在嗎?”她笑著問。

白可眨了眨眼睛,不停地四處環視。周圍除了幾間紅牆藍頂的倉庫,就是正洋溢著綠意的樹木,空曠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