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至江中。
沈放“啊”了一聲,三娘低聲說:“他這是要泅到對岸去探訊息的,有能幫忙的他定會幫忙。”
這時船已過江心,王木定是水性很好,才敢這時回泅。對岸之人一定想不到會有他來,說不定倒能對那少年有所臂助。
又過了一會兒,船兒將靠北岸,眾人好容易要到江北了,卻無一人有欣然之色,都把頭望向來路。那邊似乎依舊對峙著,具體情勢卻看不清楚了。
眾人不敢多留,都忙向前趕路,一路回頭。行了半晌,南岸似仍一聲俱無。
又行了一會兒,暮色漸濃,眾人漸行漸遠,又拐了個彎,就再也看不到江南來處了。
第八章尾聲
天氣漸漸冷了,且是一直往北走,沈放與三娘都買了棉袍添上。自到了北方,他倆與旁人也就岔開了路。這日到了菏澤地面,已經行走了有小半個月了。這淮上之地卻一夜之間下了一場小雪,只見樹梢菜畦,處處鋪棉掛絮。兩人一早行來,只覺精神一振。空中有簌簌寒鳥飛行的聲音。他們不敢走快,依舊是那頭青騾和那個花驢,怕滑了蹄。
及至走到一個亭肆之地,見有個酒店,三娘笑道:“不如進去暖和暖和。”
沈放見她臉凍得紅紅的,一笑頷首。
這店出奇的乾淨,白木桌椅,乾土地面,加上外面一場雪襯著,酒幌上寫著“一瓢”兩個字。三娘要了汾酒,又要了幾樣醃製的小菜。她與沈放雪中把酒,十分歡然。屋裡雖生了火,店主人圖爽快,一應門窗全開著,屋裡並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兩人喝了兩杯酒,方覺手腳靈活了些。
忽見路上十來個人行來,雖身形臃腫了些,遠看像是甚熟。走近了定睛一看,卻是杜焦二位,加上金和尚,張家三兄弟,並秦穩二人。他們看到這酒店都說“好,好”,走進店來,沒想到沈放夫婦也在,不由笑逐顏開,隔座抱了抱拳,都坐了。
杜、焦二人看見酒樓上“一瓢”二字,相互點了點頭。三娘眼尖,見他跟莊主做了個特別的手勢,用指在空中畫了個圈,像小小的酒杯。眾人都在吃喝,杜焦二人意不在此,直望著門口,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時遠遠地有個人行來,只見他老遠就立定足,抬頭看了看這邊的酒幌,然後點點頭,直奔這店裡來。
那人身材矯健,行近了才看清正是王木。
金和尚一見高興,笑道:“好,好,你怎麼才趕了來?”
說著一扒拉就扒拉開身邊的張家兄弟,給王木讓出一個座來。
王木衝店中人行了禮,金和尚不等他坐穩,已等不及地問道:“快說、快說,那姓駱的小兄弟怎麼樣了?他衝沒衝出去?這些天我光想這件事了,讓我好不牽腸掛肚!”
旁人想來也都關切於此,只是不像金和尚那麼情急。連沈放夫婦二人不由也都把王木盯著,想聽他說出一個“平安”來。
王木想也凍得狠了,斟了一碗酒喝了還不夠,連喝了三碗,才用袖子擦擦口角,笑道:“那天的江水可真不熱乎。”
——十月的長江,他能不怕抽筋地泅泳自如,也實是好水性。
見眾人都等著,他才開口道:“那小哥兒沒事兒。那日,我不一時便泅到了南岸,找處幹蘆葦藏了身子,看那岸上。他們卻一聲不吭,動也不動。那姓駱的哥兒低了頭,慢慢玩他那根馬鞭子,六飛衛卻都絲毫不敢大意,嚴守不動,三大鬼也如臨大敵。這可苦了我了,身上全都溼的,冷得直抖。好一會兒見你們船也到岸了,他們這邊還沒動靜。我就牙根打顫在想,把這幹蘆葦點著烤火有多好,越想越冷——也只能幹想想吧。看著那駱小哥兒,我忽一拍腦袋,想真把這蘆葦點著了,緹騎一驚,他多半便也衝得出去了。那金子在他手裡不管怎麼我都覺得比在那些王八蛋手裡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