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娘就是郭靖的娘李萍。

這位獨力撫養郭靖長大的堅強女性我素來是很敬佩的,只是……稍微有點惋惜而已。這麼多年來她始終把自己圈在當年郭楊兩家人的融洽往事之中,卻不知道那位她念念不忘的楊家弟妹包惜弱,此時正在金國六王爺府中勉為其難地當著王妃,日子倒是過得比她雍容多了。

“那……郭大娘能不能繡個什麼小物件給我啊?”

郭大娘瞅我一眼,卻笑了起來,“怪道方才靖兒二師父特意來囑咐,萬萬不可送華箏東西,我還正在疑惑呢。小孩子家家的便是幫你繡個荷包手帕的又有什麼打緊,只是想必這繡活兒是先生給你的課業,你卻偷懶來尋我幫你做了。”

……朱聰你好樣的!有本事一輩子別被我抓著把柄!

這個時候撒嬌扮痴應該是最好的危機公關了,無奈我本質上是一隻偽LOLI,撒潑是很擅長的,撒嬌是很難為的。

正在要臉還是不要臉之間掙扎,郭大娘倒是先開口了,“不如我教你繡個簡單物件兒,拿給先生,也算是完了功課。”

我感動得涕淚橫流,一把攥住郭大娘的衣角,哽咽道:“我要學……最簡單的。”

撅著屁股把郭靖家的帳篷翻了個底兒朝天之後,我和郭大娘圍著一堆花樣進行了親切熱烈的交談。

她原本想讓我繡個“魚戲蓮葉間”荷包來“練練手”,但在稍後親眼目睹了我的食指在短短數刻之內被針戳成血篩子的全過程之後,郭大娘終於深切地認識到了我在刺繡一道上驚人的“天分”,並且果斷地做出了降低考核標準的決定,雙方從而達成了友好共識:

我只要在素白色的手帕一角繡出一叢,不,一棵小草,就算過關了……

在討價還價把小草的葉子減為三片之後,我開始用繡花針死命地戳手裡那塊帕子,剛戳了沒幾下,帳篷忽地從外面被掀開,一個人影旋風似的捲了進來。

“郭大娘,對不住了,我有急事找華箏。”

一邊說一邊抓著我的手腕就往外拽,我被他拖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下,怒得抬腳就踹,“拖雷你趕投胎啊!”作為一個欺軟怕硬的新時代好LOLI,我敢這麼欺負的也只有拖雷一個人了,誰讓他是我四哥呢……

拖雷硬捱了我兩腳也沒鬆手,一直把我拽到帳篷外才低聲說道:“郭靖和都史打起來了,我們快去幫忙。”

豹口脫險

拖雷一路策馬狂奔,我坐在他身前被顛得眼冒金星。

如果沒記錯的話,書中郭靖和都史的正面衝突總共只有兩次。成年後的那一次暫且不論,童年時代的這場衝突本應該發生在一年前兩大部落會盟之時,而且……理應是和拖雷一起槓上的都史。既然拖雷現在是跟我在一起,也就是說這部分的劇情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悄悄改變了……

那麼,被改變的劇情會是什麼?說實話我有點擔心……

拖雷騎的青驄馬是鐵木真親自選的寶馬良駒,拖雷的騎術更是鐵木真帳下四傑親自調教出來的。所以他在青驄馬衝至那倆當事人身邊數步之時才勒住韁繩,青驄馬配合默契地硬生生止住了去勢,然後我就被迫從馬背上騰空而起……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之後,看見堅實的大地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向我迎面撲來。

“砰!”

——拖雷你個混蛋!

滿嘴的青草味兒夾雜著土腥直衝喉嚨,兩耳嗡嗡作響,像有一千個人同時在耳邊大喊著什麼,我兩手撐著地面勉強坐了起來,眼前霧茫茫地什麼都看不見,聽覺倒慢慢在恢復中……

“華箏,別動!”

是郭靖音調全然不準的大舌頭蒙古話。

“華箏,不要動!”

是拖雷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