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的英語就跟他的日語一樣糟。

剛一下飛機他就找到了等候他的車子,接待的人還說明了他要去的酒店的名字——東京柏悅酒店,以及他要和卡尼見面的地方:櫻花酒吧。剛開始的時候他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安排——去一家酒吧跟卡尼見兩年之後第一面。不過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麼好驚訝的。在過去的三個月當中,他已經對日本商務文化有所瞭解,知道來這樣的酒吧是日本人做生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在賓館安頓好了臨出門的時候,馬爾科姆跟酒店門房問了路,但是後來在六本木狹窄扭曲的街道穿行的途中,他還是三次迷失了方向。或許是因為傾盆大雨讓他看不清方向,或許是現在正是週五晚上,而他所在的是世界上最熱鬧的街區。他不得不從喝醉了的日本商人、美國軍人、還有來自亞洲各地的遊客叢中擠出一條縫來。不過在酒店和酒吧之間這段短短的路程當中,他發現自己比剛剛獨自一人來日本生活時自信了很多。過去的三個月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龍捲風一樣,但是他可以感覺到自己正在發生改變。就像阿卡里戲謔的一樣,現在他能找到自己的腿了。現在他開始看到自己可以適應怎樣的地方,他已經在逐漸成為一個真正的交易人。

第二部分 第22節:璀璨的燈光

三個星期以前,他剛剛嘗試著進行了他第一次自主交易——不過當然是在卡尼的監控下。在那以後,他三次利用自己的電腦發現套現的機會然後操作了交易。他自己執行這些交易,高價賣出然後低價買入。卡尼一直在鼓勵他繼續像一個職業交易員一樣思考,儘管目前卡尼還不允許他像那樣生活。馬爾科姆工作了才三個月,但是他已經上路了。

而如果在華爾街,三個月之內他學會的應該是如何使用影印機,以及一門關於咖啡機的藝術——如何讓它吐出適當比例的咖啡粉和水的混合物。

馬爾科姆咬緊牙關忍著雨水來襲,騰出手來推門。一股誘人的香水的芬芳裹挾在電熱過的空氣中撲面而來,他連忙從雨水中脫逃出來,站到了鋪著厚厚地毯的大廳裡。一進屋他就注意到這裡有鋪著紅色絲絨的牆壁和掛得很低的燭臺。裝修看上去既有一絲典雅,同時又顯得有些陳舊。他身體左邊有幾面鏡子,右邊則是一臺玻璃保溼器,正前方是一張不大的接待桌,安置在兩扇不透明的黑玻璃旋轉門前面。

坐在接待桌邊的是一箇中年日本女人,仔細修飾過的雙手相互握著放在身前的桌面上,濃黑的頭髮梳得高高的。她穿的是一件藍色的傳統中式旗袍,在脖子附近扣得緊緊的。她的臉上精心上過粉,白色的脂粉覆蓋在臉頰上,掩蓋了她狹長眼睛下面的眼袋。

馬爾科姆感覺到她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於是趕緊朝身旁的鏡子裡看看自己的模樣。衣服和頭髮是沒辦法整理了,不過他還是用手把臉上的雨水擦拭乾淨。然後他邁出步子,試著不去理會身上的雨水滴下來的聲音,也不去管雨水把身後的地面浸溼。

〃打攪了。〃他先說了日語,然後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

女人微微一笑,示意他去旋轉門那邊。這時從兩扇門中間的細縫裡他已經可以聽到裡面小提琴的聲音,此外還有說話的聲音,有男有女,有英語也有日語。

他謝過中年女子,然後推門走了進去。裡面的房間鋪著更多更厚的紅絲絨壁毯和地毯。主廳是圓形的,直徑大概有30英尺。沿著大廳的周圍擺放著組合式的皮質長椅,每一段都用紅色絲絨材料圈了起來。這裡的光線比外面大廳裡要暗一些,不過沒有室外那麼昏暗。馬爾科姆很快把注意力放到更遠的地方,於是很快就發現了卡尼所在的桌子。

他最先認出來的是卡尼,因為他是惟一站著的人。他站在桌首的位置,手裡高舉著裝滿香檳的高腳杯。比爾坐在他的右邊,捲曲的黑髮擰成了團,混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