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了過去,官道上的趕路人確實多的有些異常,馬蹄所去的方向,正是進入西荒腹地的必經之路,臨丘城。

風承遠一步步慢慢走近,抬眸掃過那些馬蹄掃起的塵煙,突然在其中有三騎馬經過的時候騰出一隻手反袖彈了顆石子過去,破空揚起飛煙,受驚的馬匹猛地人立而起,嘶鳴出聲。

那馬背上的女人扯住韁繩勒住了馬,“什麼人暗算老孃?有膽的給我站出來。”

夜幕下似乎有人哼了一聲,這聲音太熟悉,那三個女人對視了一眼,“頭兒?是你嗎?”

***

“為什麼來這裡?”

那三個女人翻身下了馬,“頭兒,還真的是你,你不知道嗎?說是雁門關附近的陰山頂上,有個山洞內壁,刻著失傳已久的內功心法。”

“陰山?”

“沒錯,就算是空穴來風也肯定有些根據,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們想寧可信其有,過去看看也好。”

“哪裡傳出來的訊息?”

“這就不知道了,好像有些日子了,正好現在仗也打完了,臨丘城也不像之前那樣進城得被盤查祖宗十八代了。你看一路這些人,都在往這方向趕,我看都是衝著這去的。”

風承遠擰著眉,不過那幾個女人習慣了她這陰沉表情,也沒覺得有些不正常,那差點被甩下馬背的女人探過腦袋看了看她背上,“主君怎麼了?”

“醉了。”她的雙手都朝後護著背上的人,“去也白去。”

“為什麼?”

“打不開洞門,去也白去。”

那女人卻還是嘻皮笑臉,圍著風承遠兜了個圈子,“頭兒,可我覺得你知道怎麼開啟那山洞。”

風承遠掃了她一眼,“如果你們真要去,就順便替我找個人。”

“什麼人?”

“散這訊息出去的人。”

那女人摸了摸腦門,看向另兩個女人,“這也能找?”

“頭兒,照你的意思,如果是有人刻意傳出這個訊息,那她肯定有目的,難道是為了引什麼人過去?”

“也許。”

“你不去嗎?”

“晚些時候。”說話間又有些馬匹從官道上賓士而過,“你們走吧。”

那三個女人翻身上了馬,“頭兒,我們在那等你。”

風承遠微微頷首,看著那三個女人馳遠,背上的人似乎動了動,她側過臉去,“醒了?”

沒有動靜,她邁開腳步走入了夜幕中,放低的聲音自言自語般,無人聽見,“如果真的放下了一切離開,你會倦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單調日子,從來都不適合你…”

***

看來他這輩子都和好酒量無緣了。

這是沈默醒來時的第一反應,才喝幾杯就不醒人事,睡得被人賣了都不知道。他沒有睜眼,身邊很暖,還有熟悉的呼吸聲,他微微朝那溫暖的源頭挪了挪,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腳,竟也暖洋洋的。

明明,一到了秋冬季的夜晚,他的四肢都會變得冰涼,就算被捂熱,也須得貼著熱源才能變暖,可現在,卻是自發地暖。

他忍不住睜開了眼,雙手從被窩裡抽出來,不可思議地盯著,看了半晌,風承遠醒來的時候,就見到他正專心地端詳著自己的手掌。

“承遠,我的手是熱的。”他獻寶一樣把自己的手伸到她面前,好像是多麼了不得的事一樣,風承遠偏頭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一拉一扯,沈默的身子被拉倒在她身上,他不自在地挪了挪,還是想要起來。

兩人不同床久矣,自從不久前離開樊城後才開始睡在一起,雖有妻夫之實,卻也不會沒事就膩歪在一起,現在這種男上女下的曖昧姿勢,他臉上已經劃過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