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腰下,讓她能靠得更舒服一些,那頭已經有兩個小丫頭領了華氏與眾人一塊兒朝屋裡走了過來。

“母親。”蘇麗言看到華氏時,眼睛不由露出亮色,不過看到華氏並非單身一人,身後還帶了幾個婦人時,她剛到嘴邊的親暱稱呼頓時又一頓,這才認出了是自己孃家兩個嫂子,她坐起身了,一旁孫嬤嬤與連瑤扶了她起來穿好軟底的繡鞋,蘇麗言這才開口道:“兩位嫂嫂也來了。”一聽這話,華氏有些尷尬,看女兒神色淡淡的樣子,心下有些忐忑不安,兩個兒媳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不過仍是勉強笑了親熱上前扶了她又重新坐了下去:“言姐兒只管坐著就是,有了身子,又何必起身。”兩人說到有身子這話時,臉色有些羨慕,蘇家三代之中兩個男丁都是由華氏所出的嫡枝,不過兩人成婚好幾年,卻連兒女也未得半個,兩人平日在華氏面前伏低作小,就怕華氏拿這事兒來說嘴,就因著沒有子嗣,當初蘇秉誠將蘇家大半家財陪嫁到元家,她們縱然心中不滿,嘴上卻並沒有底氣敢說些什麼。

“應該的。”蘇麗言嘴上客氣的說著話,但目光卻是落到了華氏身上,華氏臉色露出一絲尷尬來,與周圍看了一眼,蘇麗言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連瑤與孫嬤嬤和元喜都留下來侍候著,我與母親有話說,其餘人先到外頭等著。”眾人答應了一聲,連瑤雖然被留了下來,表明她在蘇麗言心中地位不同,但留下的並不止她一個人。心裡難免生出幾分危機感來,一邊遞著帕子,一邊又令人上熱水與客人擦臉,忙得團團轉,侍候得更加細心周到,元喜也不與她搶事,搬了凳子與華氏幾人坐下了,也就安靜站在蘇麗言身後。

這會兒等人一走,華氏臉上才露出尷尬之色來:“如今世道亂了,你祖父讓我帶著你兩個嫂嫂過來瞧瞧。看看你們這兒有什麼短缺的,準備就補上。”蘇麗言一聽這話,雖然身為蘇家的女兒。但頭一個就不信。蘇秉誠為人是講義氣,也性情耿直,但他只是對外人而言,更何況蘇麗言嫁到元家幾年,回孃家的次數有限。最多不過兩三回而已,可每一次回去不論她有沒有帶禮物,她的兩個嫂子話裡都含酸捏醋的,雖然明著不敢說,但光是瞧表情就能看得出來她們對自己是極為不滿的,只不過礙於華氏。不敢直說罷了,可這會兒正是危難之時,人人連肚子都填不飽了。華氏竟然說自己短缺什麼東西蘇家給,這兩人不止是沒有如以往般露出不滿的模樣,反倒是歡喜無比的樣子,實在是令蘇麗言心中很難不生懷疑。

事有反常即為妖,尤其是令兩個一向看重錢財的人變了態度。其中若說沒鬼,蘇麗言絕對不信!華氏看女兒沒說話。頓時臉色有些怏怏的,在屋裡的都是自己人,她也懶得再說那套好聽的,直接與女兒交了底:“如今世道亂了,元家又實在可惡,令人撒播謠言,最近有人說你祖父為富不仁,如今守著蘇家大門,說是要為民除害,劫富濟貧!”一說到這話,華氏氣得兩頰漲紅,蘇家平日與人為善,就連最艱難的時候都在佈施米糧清水,如今卻是遭了那些餵養的流民一番惡意中傷,實在是好心沒得好報。更為令人生氣的,還是元家,當初蘇家陪送了大半家產給他們,就是餵養狼崽子也該喂熟了,而元家卻如同永遠喂不飽的血蛭般,如今再伸手不成,竟然就翻臉不認人,連這樣的惡毒主意也想得出來,當初蘇秉誠聽到這話時,險些沒睜著眼睛昏過去,不過就算是他人沒垮,看起來精神也萎靡了不少,蘇家實在是被逼得沒法子了,這才有了今日華氏過來的事。

蘇麗言沉默了一陣,心裡有些生氣,這哪是什麼給好處,分明就是全家避難來的,難怪自己這兩個嫂子如今聽到要送自己東西連話都不說了,原來是這麼一個原因。不過她也能想像得到,光是聽外頭傳說如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蘇家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尤其是最近暴民高呼著除惡揚善的事鬧得很兇,而蘇家不巧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