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郎將張修,直接將他除掉,從匈奴四姓選出一個聽話的人出任單于……”想到這裡,蓋俊目光略略陰鷙,看著呼廚泉就像在看一具屍體。

呼廚泉身體微僵,連滾帶爬到耿祉馬前,抱住耿祉的腿哭訴道:“將軍、將軍,一定要為我兄報仇啊。我呼廚泉世世代代不忘將軍大恩……”

耿祉怔了一下,自漢軍翻越呂梁山以來,歷戰皆由蓋俊指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蓋俊才是主帥度遼將軍,耿祉這個正牌主帥完全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而今呼廚泉突然投向自己,是何意?耿祉下意識望向蓋俊,沒多久便想通了,寬言安慰道:“右賢王放心,只要你忠於大漢國,僕必會為你做主。”

“這廝倒反應快。”蓋俊氣急而笑。以為投耿祉就行了嗎,哼

呼廚泉生怕遲則生變,馬上召集族與自己親近的貴人,舉行龍會,而後在度遼將軍耿祉、使匈奴郎將蓋俊的見證、肯下,與諸貴人飲盟,正式就任匈奴單于。

呼廚泉成為單于後,依舊對耿祉、蓋俊恭敬有加,宴上說道:“偽單于須卜噬殺我父羌渠單于,興兵作亂,罪無可恕。族許多貴人與其狼狽為奸,今形勢所逼,不得不降,誰能保證他們日後不會降而復叛?因此我欲殺之,將軍、郎以為如何?”

耿祉無可無不可,扭頭問蓋俊道:“副帥認為呢?”

“萬萬不可。我大漢國素來廣佈寬仁恩義,今日如誅殺匈奴降人,與情違背,何況叛軍見投降無路,必會懷死戰之心,此生不復南歸矣。”蓋俊怎麼可能讓呼廚泉清洗異己、整合匈奴,那些人留下掣肘呼廚泉豈不更好?

耿祉固然對蓋俊不滿,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他的度遼將軍治所在美稷北方,五原郡境內,正處於最前線,自然希望叛軍儘快瓦解。

“可是……”呼廚泉不甘。

蓋俊揮手道:“就這麼定了。現在討論一下北伐的問題吧,先當先收五原曼柏,重建度遼將軍大營,然後是西復五原全境還是北上雲?”五原郡西寬東窄,東面被南面的西河、北面的雲壓成窄窄的一條線,是以蓋俊乃有此問。

耿祉沉吟一下道:“我認為當入雲。”

蓋俊點點頭,雲與定襄、雁門接壤,雖說二郡提供不了太多兵力,兩三千騎應該拿得出,且大軍還可以就地取食二郡,省去遠道運糧之耗。

定下計策,蓋俊離開大帳,第二日匈奴人之間便流傳著呼廚泉打算清除異己,被使匈奴郎將蓋俊拒絕……匈奴人人離心,不奉單于之命。

大軍休整數日出,此番動用漢匈騎軍四萬,兩日後拿下曼柏。耿祉簡單修繕城池,同時派人東入定襄、雁門,十數日後兩郡騎兵翻越長城,趕來會合。

諸軍合併北上,橫掃雲屠各、鮮卑、雜胡、烏桓、匈奴等胡,降者編精壯于軍,不降就打,打到降為止,一時間雲四處都響徹著震天的馬蹄聲。

韓遂三入右扶風,張溫、董卓皆不能制,去年末張溫被免去太尉一職,調回京都,提升董卓為前將軍,駐紮右扶風,全面接管西疆事宜。不過這僅是權宜之計,朝廷絕不會使兵權落於一人之手。為制衡董卓,京閒置三載的皇甫嵩被任命為左將軍,坐鎮長安。

皇甫嵩離京之日,以大將軍何進為的百官前來送行,蓋勳、袁紹、曹操等人赫然在列。

皇甫嵩拉著蓋勳的手說道:“假使蓋校尉為京兆,為我總理後方,何愁韓遂不破。”蓋勳性情剛直,嫉惡如仇,久為河南尹得罪諸常侍甚深,不久前轉遷北軍越騎校尉一職。北軍五校,名義是校尉,實則已入官之列,朝班位次頗為靠前,馬日磾出為太尉前便任著射聲校尉一職。

蓋勳朗聲笑道:“將軍之言亦是蓋某之願。”

皇甫嵩輕聲嘆道:“陛下不放,為之奈何?”說罷與同僚一一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