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皇甫嵩登車遠去,曹操眼充滿羨慕之色,在京當了三年啞巴議郎,骨頭都快爛掉了,他很想隨皇甫嵩去西疆,討平叛亂,封侯拜將。可惜這只是一個奢望,剛剛花一億錢坐上三公之太尉的父親先便不會同意。

看不到前路的曹操喃喃自語道:“難道我曹操就要這麼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嗎?”

皇甫既走,人群漸散,返城時,袁紹曹操和蓋勳並行,閒聊袁紹突然問道:“蓋校尉,據說陛下有意招四方兵入京?”

曹操眼皮跳了跳,這件事他根本就沒聽說。

蓋勳頷道:“本初訊息靈通。天下紛亂,而河東郭泰、黑山張燕並勢南下,逼近京師,陛下確實想招兵入京震懾宵小,不出意外,年內可行。”

袁紹默不作聲,顯然他想知道的並不是這件事,曹操本要開口,見狀趕忙收言。

蓋勳踏出幾步遠,看了袁紹一眼,繼續道:“陛下還有意組建新軍,以西園命名。”

曹操默默唸叨著“西園”二字,問道:“陛下打算以閹人為帥嗎?”

“蹇碩。”蓋勳小聲道出一個名字。

袁紹雙眉不為人察的皺了一下,轉開話題道:“幷州糜爛,京師震恐,子英臨危受命,連克大敵,收復四郡,真是我大漢國百年一出的良將啊。”

蓋勳不以為然道:“功勞豈能算在他一人的身上。”

袁紹笑著說道:“蓋校尉待子英過於嚴厲了。子英屢屢來信,向我抱怨……”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蓋勳嘆了一口氣道。蓋俊今年才二十七,武雙全,桀驁不馴,適逢紛亂之世,任其妄為,不加掣肘,恐非大漢國之福。敦煌蓋氏世為漢吏,深受漢恩,磨磨蓋俊稜角也好,免得日後蓋家出一個孽子。

進城後三人道別,袁紹回到家,恰好有封信件送到,一看署名是同鄉陳逸,陳逸乃黨人領袖陳蕃的獨子。袁紹走進廳堂,將門合上,坐於蒲席翻閱信件,一邊看一邊用手指輕輕敲著書案,若有所思。

獨坐兩刻鐘,門被推開,許攸優哉遊哉走進來。

“你來看看……”袁紹將信遞給他。

許攸一目十行,先是微訝,而後失笑道:“有點意思……”信上的內容堪稱驚世駭俗,竟是涉及謀反,一旦洩露,必會有無數的人頭落地。眾所周知,皇帝劉宏是十歲時被接入宮,老家在冀州河間,近來有返鄉巡視舊宅之意,陳逸、周旌打算夥同冀州刺史王芬劫持劉宏,誅殺奸閹,另立合肥侯為帝。合肥侯國原本是雲臺二十八將堅鐔的封國,歷四世,近百年,國除,改為縣,后皇帝劉宏立胞弟為合肥侯。

袁紹淡淡地道:“你怎麼看?”

許攸搖頭道:“成功機率微乎其微啊。”

“哦?為何?”

許攸哭笑不得道:“夫廢立,機密也。像他這樣廣邀豪傑,所謂人多嘴雜,怎麼可能守得住秘密。”

袁紹微微一嘆道:“可惜了這個好機會啊”

許攸輕笑道:“劉宏沒幾年好活了,再忍忍又何妨?”

噔噔的腳步聲傳來,曹操脫履進來,滿頭大汗,手裡拽著一封書信。

“大兄,子遠……”

“咦,公子阿瞞,你也接到陳兄的信了?”

曹操不理許攸的調侃,徑直走到袁紹身旁坐下,為自己倒一杯清水,這才心有餘悸地道:“我父在家,陳兄之信險些被他看到,幸虧我回去的及時。”

袁紹問道:“孟德覺得事可行否?”

“唉徒取禍耳。”曹操嘆道。“廢立者,非常之手段,天下之至不詳。伊、霍之所以成功,皆因伊、霍懷至忠之誠,據宰相之位,憑權位之重,同眾人之願也。陳兄、周兄、王使君妄想逆天而行……”

許攸笑呵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