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決。

塞外諸胡心裡更是複雜,說白了他們就是跟著聯軍背後湊熱鬧,既想撈取好處,又怕北地報復,畢竟聯軍拍拍屁股便可返回河西老家,他們卻走不了。此次隨行之塞外諸胡,只有一萬多人,在聯軍中的比例並不算高,且勢力繁多,意見不能一統,不用過多考慮他們。宋立現在需要解決的是盧水胡,只要盧水胡點頭,料來就算諸胡內心有了別的想法,面對實力雄厚的聯軍,亦斷然不敢發出自己的聲音。

“彭帥,宋立的提議如何?”羅侯雄軀偉岸,長達八尺餘,面刀疤縱橫交錯,相貌甚是兇惡,當時大軍來到北地塞外,僅憑這副姿容,就不知震懾住了多少羌胡。

“大將軍是主帥,一切全憑大將軍做主就是。”彭飛一邊說著,一邊遙望遠處宋立,見後者身形俊偉,儀容瀟灑,不愧是名著河西的名士,心裡暗暗讚賞不已。彭飛出身於武威南方黃河沿岸的盧水部落,少拜漢儒為師,與漢人交流極多,是以漢化甚深,不僅名字是漢名,即使血統,也更近於黃膚黑眸,而非盧水胡的白膚深目。

“彭帥,我是想聽聽你的想法。”羅侯虎目斜睨彭飛,語氣中已是帶不滿之意。兩人一個是沮渠元安姐夫,一個是妹夫,堪稱左膀右臂,看似地位相當,實則不然,毫不誇張地說,是羅侯,把沮渠元安從一個不受重視的盧水權貴庶子,一步步推盧水胡大王。其族中地位超然,無論是沮渠元安堂弟沮渠無暇,還是彭飛,皆不能相比。彭飛心中微驚,立即收斂心神,肅容說道:“大王之心意,你我心知肚明,如果無功而返,恐惹大王不快。”

“……”羅侯一陣默然,說心裡話,他不願意和蓋俊為敵,感情因素自然有,但僅佔微不足道的部分,他是對蓋俊有所恐懼蓋俊。他早年曾隨段熲平定羌胡叛『亂』,後者在他眼中,幾如天神下凡,而蓋俊,是一個絲毫不遜『色』段熲,甚至更在其的英雄。羅侯很難想象,面對這樣一個敵人,要怎樣去戰勝他。

沮渠元安是盧水百年一出的人傑,他成功將一盤散沙的盧水捏成一股繩,做到了無數代人想做卻不能的偉業,可是和蓋俊一比,不管是能力,抑或實力,都要差一些。

盧水立國,羅侯當然高興,這是所有盧水人的夢想,但這勢必會站到蓋俊的對立面。盧水國欲長久存立,沒有其他的道路,只能選擇與韓遂合作,同乘一車,合力對抗蓋俊,所謂車容易,再想下車,卻是難了。羅侯能夠預見,未來數年,盧水將被頻繁拖入戰爭的泥潭,稍有差池,便可能步屠各後塵——亡國滅種。漢人有一句話,叫不成功便成仁,指的,就是盧水這種狀況……

彭飛輕輕喚道:“大將軍……”

“那就,南下。”羅侯目光悠遠地注視著南方。

盧水衚衕意南下,宋立稍稍放下心來,如果盧水胡堅持撤軍,他完全沒有解決的辦法,要麼孤軍深入,要麼隨其回返,處境將會變得無比艱難,如今最大的難題總算解決了。至於塞外諸胡,威『逼』利誘,誰敢不從?全軍再度開拔,長驅直入。

卻說馬舉擺脫追兵,日夜兼程,狂奔二百餘里,回到屯田區治所廉城,逃亡途中,不覺什麼,而今才入城門,立刻暈厥過去,部曲大驚失『色』,手忙腳『亂』抬至醫舍。

梁固外出不在,蓋繚聞訊匆匆趕來,等候門外,不久,醫官推門而出,向蓋繚施了一禮。蓋繚見醫官神『色』略顯沉重,秀眉輕蹙,問道:“馬都尉傷勢要不要緊?”

“這個、這個……”醫官面帶躊躇,欲言又止。

“這個什麼這個,我是問你,馬都尉傷情如何?速答我。”蓋繚稍微有些焦急。楊阿若離開後,馬舉便是北地武官之首,他若有個三長兩短,對己方的打擊不言而喻。

醫官年過五旬,被蓋繚斥得面紅耳赤,言道:“馬都尉『性』命倒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