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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不等蓋繚及部曲鬆一口氣,醫官又道:“然而左肩刀傷,實在太過深重,又耽誤了治療時間,日後恐怕難以復全。”
蓋繚道:“什麼意思?把話說得直白一些。”
部曲面面相覷,心裡隱隱感覺不妙。
“重則殘廢,輕則乏力。”醫官小心翼翼道。殘廢容易理解,乏力則是指,手臂無力,換句話說,他這輩子都開不了弓了,對於一名恃勇武將而言,何其殘酷。部曲聞言,再忍耐不住,嗚嗚嚎哭起來,不時有人高呼是我等害了都尉。
蓋繚聽得一頭霧水,大『惑』不解,問起部曲緣由,得知馬舉本已率眾逃脫險境,卻聞受圍士卒高聲呼救,乃返身殺入重圍,拔出餘眾,身創傷,皆源於此。蓋繚面『色』鐵青,氣得心口直疼,心中大罵馬舉愚蠢至極。當年猛將陳彪是怎麼死的,他難道忘記了嗎,居然還敢逞匹夫之勇。只是這些話,不好當著士卒的面講,惟有自己生悶氣。
蓋繚進入屋中,看望馬舉,此刻後者平躺榻,昏『迷』之中,猶皺眉不止,可知就算失去意識,也在時刻承受著痛楚的折磨。蓋繚目光隨後轉向左臂傷處,微微嘆了一口氣,只希望,他不要因為這件事而一蹶不振,放棄恃勇鬥狠,苦讀兵戰策,未嘗不能變壞為好。例如其兄馬騰,幾乎從不參與戰陣搏殺,卻是河朔數一數二的勇將。其實蓋繚一直希望丈夫楊阿若有所轉變,可惜丈夫始終未如她心意。蓋繚暗地裡搖了搖頭,轉回身便要出門,一道人影突然冒冒失失地跑進來,衝入她的懷中。人影矮小而纖瘦,力氣卻不小,撞得蓋繚向後一仰,險些摔倒。
蓋繚沒有生氣,滿目憐惜地『摸』了『摸』面前童子地頭,讓開道路。這童子乃是馬舉之子馬岱,其年十一歲,身長五尺餘,面容繼承了父親剛毅的線條,目若朗星鼻如錐,小模樣已有幾分風姿。使人不得不發出感嘆,隴西馬氏何其興也!馬騰、馬舉兄弟一時良選,才力尚未施盡,第二代已經飛快趕,如今馬超聲譽日隆,大有後浪推前浪之勢,這邊馬岱也在快速成長,不出數年,又是一個少年奇才。
馬岱為衝撞蓋繚,匆忙施禮道歉,餘光瞥見父親躺在塌,不聞聲息,心裡一涼,立即嚎哭著撲去,口呼父親,聲淚俱下。蓋繚走到馬岱背後,撫其肩背安慰道:“馬都尉沒有『性』命之險,岱兒無須擔心。”
馬岱聞言稍安,猶自哭泣不止。
蓋繚又勸馬岱兩句,繼而離開,她還有無數的事要做,不能在此久留。她本以為,馬舉回來後,全面接管軍事,自己便可以卸下大半重擔,乃至直接退到幕後。奈何,人算不如天算!馬舉一傷,她得不到清閒不說,反而會更加勞累。
傍晚,梁固滿臉疲憊地回到廉城,而他的歸來,說明百姓已盡數轉移完畢,蓋繚長舒口氣,這意味著北地將會將損失降至最低。兩人商量至入夜,一斥候不間斷地把前線戰報送回後方,聽說聯軍曾攻入一座塢堡,蓋繚、梁固都是聰明人,立刻發現了對方的意圖,一時相視無言。
“梁都尉,廉城就交給你了。”蓋繚率先打破沉默的氣氛。
“……”梁固目不轉睛地看著蓋繚,他當然不會認為蓋繚是畏懼敵人兵鋒,打算棄城而逃,想逃的話也不會拖到現在。要知道,以敵人的行軍速度,明天午後,甚至中午就將進抵廉縣,她肯定是另有打算,權且聽聽。
蓋繚一字一句道:“我打算親入羌中。”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梁固大驚失『色』,急忙說道。
蓋繚身在廉城之中,別的他不敢說,在城池未被攻破前,她的安全定然無憂。而以叛軍、盧水胡的攻堅能力,想要打破城防堅固,重兵把守的廉城,不能說毫無可能,但成功機率卻微乎其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則蓋繚一旦走出廉縣,她的安全就沒有任何保障了,萬一蓋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