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之手,而把自己的族弟派出。急忙問道:“仲善,可是京都發生了何事?”

成功元面sè凝重地點點頭,一字一句道:“明公,長安士人有異動,且有領兵將領參與。”

韓遂腦子“嗡“的一聲,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可還是發生了。長安士人沒有兵權,蹦得再歡,也是枉然,怕就怕士人聯合武將,一同發動叛luàn,士人之智,加上武將之兵,無有不順,連帶甲十萬,雄踞關中的董卓都栽在二者之手。

成功元寬慰道:“明公無須憂慮,此事已被大兄查知,不日必當一網成擒。”

韓遂冷靜下來,問道:“都有誰?”

成功元道:“shì中馬宇、李禎……”

“……”韓遂面sèyīn晴不定,shì中馬宇是太尉馬日磾的族侄,他參與其中,馬日磾這隻老狐狸定然脫不了干係,其就算未曾參加叛luàn,亦是裝聾作啞,充作不聞。

李禎則是一個讓他大感意外,甚至感到痛心的名字。李禎是涼州隴西名士,韓遂進京後,對他寵信有加,試圖把他拉到己方陣營中,與同為shì中的成公英一道,上監天子、下察百官。不曾想,他明裡恭順,表示效忠,暗地裡卻在幹謀反的勾當。

“中郎將楊盛、趙密……”

楊盛是左馮翊人,其名為中郎將,實則手中無兵無權,不足為慮。倒是趙密,加入西涼軍足有二載,雖非嫡系出身,亦受重用,他緣何反叛自己?韓遂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戰,趙密是長安西側雍mén的守將,若成公英不察,被他大開出mén,放蓋軍入內,後果不堪設想。

成功元隨後又接連道出幾個名字,韓遂只覺得周身發冷,幾乎凍僵血液。這些叛luàn者都是成公英已經確定的,可未確定的呢?是已知的數倍?甚或十數倍?……

“明公、明公……”

成功元連喚兩聲,終於把韓遂喚醒,問道:“這些叛luàn者,擒後該當如何?”

韓遂想也不想,就要道出一個“殺”字,吐至嘴邊,又硬是憋回肚裡,面sè漲得發紫,既可笑,又可憐。韓遂以前身在西涼時,常常對董卓施展的血腥手段嗤之以鼻,認為其一介蠻夫,只會殺人,不屑一顧。如今,他終於稍稍體會到了當時董卓的心境,你不想揮刀,卻有人bī著你揮。因為你不殺人,就會被人所殺,沒有半點退路可言。

韓遂終究不是董卓之輩,經過深思熟慮後,放棄大開殺戒的念想,他心裡清楚,一個殺字說出口,很容易,然而長安卻將屍鋪滿巷,血流成河。兵卒一旦殺紅眼睛,以成公英的威信,必然制止不住,屆時長安肯定陷入大luàn,蓋俊豈能放過這等良機?

韓遂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躁動心情,緩言道:“mō清叛者,全抓起來,抗拒者殺無赦,投降者不可枉殺,暫時投入天牢,待我擊退蓋賊,返回長安,再做處理。”

成功元抱拳稱諾,又與韓遂詳談種種,之後告辭而去。

成功元走後,屋內陷入一片死寂,韓遂再無心去觀察地圖,盯著燭光,怔怔出神……

此事nòng得韓遂不免有些心灰意冷,甚至一向無比自信的他,首次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死守長安,真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嗎?即使擊退蓋俊又能如何?面對長安虎視眈眈計程車人,以及無甚主見的武將,自己的下場,只會落得和董卓一樣。

不對我會比董卓做得更好,會重振漢室江山,甚至取而代之……

妄想你連蓋俊這一關都過不了……

不對……

韓遂諸般雜念糾結腦內,就這樣不斷持續著,不知過去多久,天地間第一縷朝陽順窗而入,照在面上。韓遂一夜間彷彿蒼老數歲,俊偉容貌不在,奕奕有神的雙眸,也變得暗淡無光,卓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