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的身姿,亦是微微駝著,如此尊容,像極了落魄的中年士子,而不是那個雄霸西涼,進而入主西都,繼董卓之後,執掌大漢國權柄的當世梟雄。

“噹噹噹……”敲mén聲突兀響起,驚醒韓遂。

“誰?”韓遂一夜未眠,聲音沙啞,猶若夜梟。

mén外之人顯然也嚇了一跳,半晌才答道:“明公,蓋軍陣前挑戰,應否?”

“滾”韓遂忽然暴怒道。

mén外之人乃是韓遂親衛,追隨後者不算長,也不算短,三四載有了,在他的印象中,韓遂向來溫文爾雅,瀟灑出塵,從容不迫,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sè的氣度,這種有別於他人的氣質,使得邊地漢胡,一見為之傾心。自入京以來,韓遂飽受壓力,稍有改變,可也沒像今日這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居然讓韓遂如此失態?親衛想不通,也不敢多想,用蚊聲道一句諾,轉身匆匆離開。

蓋俊腹間似有不暢,悠悠轉醒,扭頭看向一側,晚間和他抵足而眠的張遼,榻位空空,不見蹤影。蓋俊坐起身來,róu了róu太陽xùe,翻身下榻,穿上皮靴,走到帳mén前翻開,一縷陽光shè在面上,bī得他抬手遮在眉前,目光先是一片模糊,繼而逐漸清晰,只見數十步外,有一條翻轉騰挪的身影,其手中一杆大戟,化為烏光,四面遊走,如龍駕雲,如蛟覆海,端的好身手,不是張遼張文遠又是誰。

蓋俊轉到帳後小解,隨後行向張遼。

張遼練武時甚是專注,目無旁物,只是一心打磨武藝,直到蓋俊來到近前,才猛然意識到,馬上收起動作,端戟抱拳道:“將軍,可是麾下擾到將軍歇息了?”

“腹有不暢,才致轉醒,與文遠無甚關係。”蓋俊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擺了擺手道。此時他就是個才睡醒的青年,身上沒有半分驃騎將軍的氣度。蓋俊上下打量張遼周身,說道:“文遠,你身上數有創傷,昨日醫官吩咐不可妄動,你卻是不聽啊。文遠,似你這等良才,身體已不僅僅屬於個人,也是國家的,當要為國家愛惜身體。”

“將軍教訓得甚是,麾下知罪。”張遼苦笑告罪。

蓋俊抬頭仰望天際,時值日出,距離兩人臥眠,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時辰。蓋俊明顯還未睡醒,睡眼惺忪,又打一個哈欠,乃問道:“文遠是幾時醒來的?”

“有一會了。”張遼面帶古怪道。他天sè尚未大亮,便已起身,固然是近些日子連連惡戰養成的習慣,卻也和蓋俊不無關係。畢竟,他可是和堂堂驃騎將軍合榻而眠,生怕睡熟一個翻身壓住蓋俊,將其驚醒,因此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徹夜難眠。

蓋俊自然不知其中詳細,也未察覺張遼神情異樣,口中說道:“文遠先後經歷長安、嶢關諸戰,期間定是少有睡眠,既然身入我軍,一時無事,何不多睡一會?”

張遼回道:“麾下早已習慣,且思戰心切,臥榻難免。”

蓋俊轉頭望向西方,搖了搖頭道:“都已是這個時辰,韓遂仍無動靜,今日恐怕要讓文遠失望了。”蓋俊話音即落,便看到馬騰向這邊行來,言說韓遂無視己方邀戰,避守不出。

本來今日開戰與否,就是五五開,蓋俊沒覺得什麼,張遼則是深感遺憾。昨夜聞蓋俊言及今日或有大戰,他憋足了勁yù上戰場,斬得幾將首級,獻給蓋俊,稍作答謝,可惜韓賊龜縮營內,不讓他如意。

“文遠還未用飯吧?正好孤也覺腹中發食,和孤一起用膳吧。壽成你也是。”

馬騰嘗與蓋俊同食,當先稱是。

“……”張遼略顯憂慮,他認為自己一介降將,昨夜和驃騎將軍抵足而眠,今日再一起用餐,必會受到河朔諸將嫉妒,且他也不想給眾人留下“自身本領沒有,巴結其上有能”的印象,他張文遠雖是降將,卻非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