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大人,成名數十載,單論名望,楊秋連給他提鞋都不配。

胡軫沉yín一聲道:“這個不好猜測,不過我認為應該與楊阿若有關聯。”

“……”諸將聞言皆是若有所思。

楊秋皺眉問道:“胡將軍的意思是蓋勳老兒,會轉以安陵為主攻?”

胡軫說道:“我方重兵盡數集結於渭橋一帶,蓋勳正面猛攻三日,損兵折將,不能動搖,痛定思痛,肯定會想其他辦法。今楊阿若偷渡涇水,大破我軍萬眾,襲佔安陵重地,蓋勳豈能不動心思?就算他不會轉以安陵為主攻,也會尋求與楊阿若聯合。”

“……”

日落之前,胡軫之語果然得到印證,河北蓋軍數萬士卒、民夫,迅速跨過成國渠,西奔十數里,一邊於渭水河上架設浮橋,一邊窺視十數里外的西渭橋。渭橋者有二,一在陽陵東南數里,即楊秋、胡軫駐軍把守之地,二在西南二三十里,即西渭橋。

如果安陵此時尚在長安聯軍手中,蓋勳自然不敢輕易涉險,但安陵而今乃為楊阿若所據,他可以高枕無憂的孤軍深入,不用擔心被敵人包圍。

似乎是為了配合蓋勳行動,不久之後,楊阿若自將步騎一萬出安陵,南下杜郵,從另一端對西渭橋虎視眈眈。

西渭橋有軍駐紮,有將主持,不用楊秋、胡軫cào心,可蓋勳在兩座渭橋之間的河面上搭設浮橋,試圖暗渡,他們就不能不cào心了,急忙分兵駐守,阻擊對方過河,虎圈大營僅剩兵馬萬餘人。對此楊秋、胡軫並未太在意,他們兵力少,對岸蓋勳只會更少,萬餘虎士足以護衛渭橋周全,假使蓋勳不信邪,趕來放肆,必叫他有來無回。

夕陽如丹,落日熔金,霸水河西,殺聲沸騰。

奮戰整整一日,西岸蓋軍主帥關羽彷彿打紅眼睛了,絲毫沒有罷手的意思,攻勢反倒更加兇狠,完全是不惜一切代價,採用兩敗俱傷的手段猛攻聯軍陣地。而且,他的這種魯莽做法,得到了後方蓋俊毫無保留的支援,兵馬遠遠不斷透過霸橋送到關羽手裡,讓他擁有充足的人手,可以持續對聯軍一方施壓,不讓對方撤出戰場。

關羽當然沒有打紅眼睛,他的頭腦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清醒,今夜,己方便會實施“舟艦破局策”,乘船直攻渭橋,為了不讓對面的聯軍救援,他要牢牢拖住對方。

望著蓋軍將士一臉猙獰,瘋狂的衝上來,被打退、再衝,被打退、再衝……

反反覆覆,愈演愈烈。聯軍諸將不禁面面相覷。

“蓋軍瘋了不成?”

殘陽漸漸消失於地平線,天空隨之轉為黯淡,董越面容愁苦,啞聲說道:“此時尚不退軍,反添新勇,看樣子,蓋軍這是要連夜大戰啊如此,我方亦當有所準備。”

“董將軍言之有理。”麴勝頷首同意,連夜大戰,必須合理分配兵力,尤其是jīng銳兵力,一旦強疲弱繼,很容易被對方抓住機會,也許大軍就此戰敗,不可不慎。

董基瞪著猩紅的眼睛道:“難道蓋軍真以為可以一口吃下我們?”

董基說出了眾將心裡的話,蓋軍固然佔據上風,己方卻也未見頹勢,對方,似乎過於狂妄了……

無論聯軍諸將怎麼看待,關羽依然故我,揮師強攻,縱然死傷慘重,不改初衷。

夜幕降臨,圓月取代紅日,高懸天際,隨著夜sè漸濃,蓋軍攻勢有所減弱,等到深夜時分,幾乎完全停歇下來。

關羽肯定不會滿足於此,可他對此也沒辦法,就算他有無窮無盡的後續兵力,大軍整體的疲憊,卻是怎麼也消除不了,要知道,大軍已經連續奮戰七八個時辰了,便是鐵鑄的人,也已脆弱不堪。

關羽身為主帥,自可以以軍法相威脅,強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