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能力不在一個層次上。說句不怕喪氣的話,楊阿若這番組合拳,直打得本方眼冒金星,全無半點還手之力。良策奇謀也要有一定條件才行,事實卻是,對方留給自己這邊能夠施展的空間已是極其有限……

見成公英遲遲不言,韓遂心知他一時亦無奇策扭轉局勢,再次沉默下來。

事至於此,大局已定,對策無非兩種,攻與守。若攻,安陵蓋軍不下萬人,己方非集數倍之兵力不可。但問題是,以如今長安聯軍的情況,chōu調得出數萬兵馬嗎?

東線霸水的戰事愈加jī烈,蓋俊本部兵馬在第一天成功立足霸水西岸,次日,也就是昨天,再接再厲,連續投入大批兵力,人數一舉突破兩萬,料想今日將增兵至三萬人上下,麴勝、董越雖然還能堅持,但肯定大感吃力。北線以蓋勳為首的高陵蓋軍,攻勢兇猛不在東線之下。南線,嶢關尚未攻克,大批蓋軍則出現在霸水下游,同樣chōu調不出兵力。算來算去,能動用的,無非是長安近郊的幾萬人馬。

若以長安兵馬為主,進攻楊阿若,萬一蓋軍從某處突破,直趨城下,以韓遂新定西都,人心不穩,長安勢必危矣。

攻不可取,聯軍只剩下一個選擇,採取守勢。

所謂守不可久,這只是選擇,而不是辦法,於眼前危局全無幫助,如果己方無力破解危局,遲早會敗。散會後,諸文武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司徒府,憂心忡忡。說到底,還是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戰前諸人自恃聯軍兵馬十餘萬,認定可擊退蓋軍,守住長安,但蓋軍僅僅用了三天時間,就迫使諸人改變了看法。

韓遂手按印堂,輕輕róunòng,面上疲sè盡顯,不復風流之相。自聞董卓身亡,他就再也未能睡一個安穩覺,嘔心瀝血策劃入京事宜,待得償所願,入主西都,馬上面臨內憂外困,期間更是日夜繁忙,無暇睡眠,短短一兩個月間,發從銀霜增加數倍不止,不讓烏髮。

“韓公……”成公英輕聲呼道。他是僅有還留在房中的人。

“嗯……”韓遂口中敷衍似的應了一聲。

成公英見主上憂愁溢於面上,大異往常,乃出聲安慰道:“韓公,盧水、益州,皆我等外援也,待其等兵至,我方奮勇,蓋軍自會退去。今一時之憂,無須過於掛懷。”

韓遂何嘗不知這些道理,但盧水、益州皆為遠水,不能救近火,長安局勢惡化之速遠超想象。韓遂淡聲道:“嗯。子儁,你先退下吧。”

“諾。”成公英心知韓遂是想一個人靜靜想事,乃拜出。

成公英走後,韓遂緩緩睜開雙眸,直視房mén,怔怔出神……

他心裡著實想不明白,蓋俊才過而立之年,在年近五旬的韓遂眼裡,不過一介小兒輩,何以這般威不可擋?如若讓他殺入西都長安,天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霸水河西。

蓋軍和聯軍數萬人馬糾纏在一起,兩翼鐵騎,戰況異常jī烈。

自先登高順首日取得不俗戰果,成功立足西岸,蓋俊見時機成熟,令偏將軍關羽親自過河,坐鎮中軍,督帥諸部,使匈奴中郎將郭銳則率五千匈奴騎兵,以衛大軍左右翼。

蓋軍實力暴增,不再固守河岸,向長安聯軍發動一連串猛攻,後者一度支撐不住,後退數里,直到後方長mén大營援兵趕來,才勉強止住頹勢,並慢慢轉守為攻。雙方互不相讓,血戰累累,一日間死傷超過萬人。

今日,蓋軍持續增兵,大有突破三萬之勢。

聯軍主帥麴勝、董越暗暗叫苦,己方之所以能和蓋軍勢均力敵,不過是仰仗兩點,其一人數多,其二騎兵多,但蓋軍源源不斷增兵,特別是一撥撥裝備jīng良的玄甲鐵騎開過河來,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