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呆地望著郭汜,不禁暗暗吞嚥口水,心裡大罵郭汜瘋了。他們身為楊秋的部曲,這廝說殺就殺,出手全無半點猶豫,簡直是肆無忌憚。且其部曲也是無知無畏,言笑無忌,見鬼了他們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郭汜仍舊不肯甘休,他原本便是把這幾人當出氣筒,以大矟遙指餘下三人,叫囂道:“老子臉上有huā?再看就他孃的把你們三個全殺了”

三人急忙轉目,心裡安慰自己,郭汜以前就是一偷馬賊,卑賤粗鄙,咱幾個好歹良家出身,和他相爭,不值當。

見三人任孬裝熊,郭汜不屑地再吐口濃痰,把視線轉回戰場。就這麼一會工夫,蓋軍已是勢不可擋的殺入聯軍陣中,兩軍士卒雙目猩紅,糾纏搏戰,吼叫聲、慘叫聲、求叫聲、金鐵jiāo鳴聲、刀劍入骨聲,hún在一起,jiāo織成團,震耳yù聾。這一幕堪稱慘烈的戰爭畫面,尋常之人,瞄一眼便會立刻嚇傻,落在郭汜眼裡,卻是看得津津有味。

良久,郭汜收起憊懶模樣,說道:“兒郎們,走,隨我殺敵”

部曲聞言都是大為不解,適才郭汜還牢sāo聯軍必敗,與送死無異,並藉機大罵楊秋一番,這會兒怎麼又想參戰了?有人憋不住心裡疑問,問出口。他們敢於死戰,卻不代表不珍惜xìng命。

郭汜轉回頭,目光幽幽,說道:“你們忘記兩年前河東的那一戰了嗎?”

“……”眾人陷入默然,那如噩夢一般慘痛的教訓,怎麼可能忘記,董軍數萬大軍,連戰連敗,幾乎折損殆盡,董軍三大猛將,樊稠、張濟、郭汜,除前者未曾參戰外,張濟被敵俘虜,淪為囚徒,至今無有音信,郭汜被箭穿xiōng,遭到重創,差一點死去。正因為沒有一刻忘記,所以大家才心懷懼意,不願再次對上蓋軍。特別是,這支蓋軍的主帥,正是當年殺得他們片甲不留的蓋胤蓋伯嗣。

郭汜以手指右xiōng,“老子隨太師打了幾十年的仗,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完好的地方,什麼傷沒負過?就這處箭傷最疼。”說到這裡,怒極而笑道:“以前不知是馬鐙之故,對蓋軍敬畏若神,無力報仇雪恨,然而馬鐙之秘一解,老子就知道機會來了。可是……太師沒做到,而今韓遂也做不到,再等下去,也是枉然。”

“中郎……”

郭汜惡狠狠道:“只要擊敗前鋒,引大軍直撲蓋軍中軍,老子就有接近蓋胤的機會……”

部曲人人面帶異sè,他們自然清楚郭汜武力高強,但蓋胤是誰?他可是勇冠河朔、名震天下的無雙猛將,就算兩人單挑,郭汜亦未必鬥得過他,如果再加上“白馬龐令明”,以及兩人身邊人數眾多的jīng銳部曲,郭汜衝進去,也許連個殘渣都剩不下。

郭汜也知道自己成功的希望不大,甚至連徐晃前軍也攻不破,可不試試,心裡終究不甘。乃舉矟大呼道:“畏懼者留下,敢戰者和老子上,殺蓋軍一個片甲不留。”

“殺——”百餘部曲無人留下,盡數相隨。

“嗯?”徐晃眉頭不為人察的皺了一下。大軍的進展正如他所思所想,勢如破竹,不可阻擋,正待一鼓作氣擊潰前部,咬住中軍,以便讓後方大軍完成對敵人的合圍,沒想到意外生出些許bō瀾。敵人是一股幾乎武裝到牙齒的騎士,約百餘人,不用猜也知,此必為高階將領率領的jīng銳部曲,他們從正面硬撼軍陣,並攻破防線,衝進陣來,看其目的,似乎是直接奔著他來的。

徐晃面sè淡然,目光如水,心裡默默地道:“yù取我項上首級嗎?”

“殺……”郭汜瞪目怒吼,縱馬疾馳,手中丈八大矟,左右旋飛,觸者或死或傷,無有全者,身後上百部曲,亦是隨之其後,陷陣衝突,勢不可擋。

不過他們顯然太過小看對手了,或者說,他們不該以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