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對於段煨,兩人還是比較敬重的,當年段煨追隨族兄,“涼州三明”之一的太尉段熲,為大漢國平定西疆羌亂,穩定社稷安寧,立下了不可磨滅的功績,這樣一位老將,值得二人以誠相待。

“見過蓋將軍、龐將軍。”段煨朗聲笑道:“在下此來可不是和二位將軍搶功,只盼能夠輔佐義師,掃滅賊子,挽救天子。二位將軍,有何吩咐,只管道來。”

“段中郎言重了。”蓋胤微笑說道:“我與龐將軍,雖久經沙場,終究太過年輕,段中郎持重,正可彌補我等欠缺。”

“蓋將軍所言甚是。”龐德點頭道。

三人閒話間,一批批先零羌騎透過渭橋,抵達南岸,快速充實大軍兩翼。

蓋軍大陣連綿數里,難望首尾兩端,總計由前中後左右五軍組成,五軍更有劃分,這且不提。因此後方尚是一片平靜,前軍則已先行開戰。折衝中郎將徐晃為前軍主將,親自坐鎮前線,指揮大軍迎敵,他的對手,正是尾隨顏良身後而來的聯軍數千步卒。

這次大軍乘船奇襲渭河,為了避免士卒暈船,導致戰力受損,多選用有乘船經驗的地方兵員,徐晃部曲三千,多以河東舊部、鄉人為主幹,兼以黑山兵、冀州兵為輔,是以一人不缺,皆隨他出戰,比起其他將領部曲七拼八湊,徐晃受到的影響可說幾乎沒有。

這三千步卒,徐晃訓練經年,去歲冀州滏水一戰,甚至從正面擊破冀州大戟士、積射士組成的嚴密大陣,取得的戰果之豐,幾不讓騎兵,令冀州名將朱靈大嘆鋒芒難當,如之奈何?而今又過一年,徐晃部曲更加精煉,隱隱為河朔第一步軍。當然了,這是在戰前,隨著高順部大戟士異軍突起,大放異彩,這個第一的位置已是不穩。

徐晃性格沉穩,胸襟開闊,但這不代表他願意看到高順奪走本該屬於他的地位,只要是武將,就必然懷有較勁之心,概括來說就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徐晃心裡憋著一口氣,部曲亦然,聯軍追擊過猛,陣型略顯散亂,倉促間對上這等對手,後果可想而知。聯軍士卒撞上的彷彿不是敵陣,而是一座崖壁,不僅未能衝動對手,反而自身撞得粉身碎骨,最前方之數百兵卒,幾乎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敵人腳下屍體,如此可怕的景象,駭得後面之人急忙止住衝勢。

徐晃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敵人似乎過於羸弱了,他這幾日屢屢渡過霸水,觀兩軍戰鬥,聯軍雖然遠不如蓋軍精銳,可也強於面前之敵甚多。難道聯軍精銳,盡數集於東線不成?想到這裡,徐晃緩緩搖了搖頭。他卻是不知,其軍主帥梁興不久前被顏良陣斬,軍無將,猶如人失魂,自然表現不濟。

徐晃令舞玄色旗,大陣霎時弓弩齊響,箭矢如雨似蝗,疾飛出陣,聯軍將士,似被割稻草,一茬接一茬中箭倒地。徐晃再舞玄色旗,陣勢陡然一變,由崖壁變為海嘯,呼嘯而起,席捲向敵人。這般由靜至動,由守轉攻,井然而流暢,雖身處血腥戰場,卻給人以藝術之美感,僅憑這一點,便超出高順部一截,不愧第一之名。倒不是說高順練兵不如徐晃,前者畢竟是去年才加入河朔,且麾下皆為冀州兵,短短一年時間,怎及徐晃訓練數載之效,何況徐晃麾下多是河東舊部、鄉人,用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面對如海嘯般的蓋軍衝鋒,聯軍僅僅抵抗一瞬,便被打得潰不成軍,不願退者,無一不被蓋軍人海吞噬,掀起一朵血色浪花,旋而泯滅。

“這就敗了?”徐晃望著狼奔豕突,四散亂逃的敵軍,久久無語。想不通,乾脆不想,徐晃揮旗下令全軍展開追殺,士卒追出數里,斬俘兩千,直到遇上敵軍主力,方才止住衝勢,重新列陣。當此時,敵軍與中軍遙相對峙,徐晃部洽處於二者中央。

“誰?……這是梁興的腦袋?”龐德拎起一顆血汙的頭顱,抬到眼前細觀片刻,接著望向顏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