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不僅關乎國運,更關乎他自己的命運。

劉焉去年在益州乾的那些勾當,韓遂一一看在眼裡,此老賊無疑是見漢室衰敗,想自立為王,事實上他也做到了,現今朝廷政令,連漢中都過不了,更勿提益州。然而蜀中固然險阻,易守難攻,可也絕非高枕無憂,一旦蓋俊入主西都長安,挾天子以令諸侯,成“強秦”之勢,劉焉的“蜀國”幾乎無所遁形。

屆時,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乖乖放棄益州牧頭銜,到長安頤養天年,要麼違抗王命,拒不交出手中權力,這卻是那些曾被他大肆屠戮的益州豪強大姓餘黨,最希望看到的結果,正好與王師裡應外合,誅殺“國賊”,可謂公私兩全矣。

與其到時進退失據,不如現在相助朝廷擊退蓋俊的威脅,以解除蜀之後憂,劉焉必須明白這個道理……

劉範、劉誕隨著侍者轉入院落,遠遠見韓遂於門前相迎,相視一眼,立刻加快腳步,上前長揖拜禮,劉範頗為誠懇地道:“我兄弟何德何能,敢叫韓公親自相迎。”

韓遂伸出雙臂,扶起劉氏兄弟,朗聲笑道:“別人當不得,二位賢侄卻是當得。”

此話明顯是意有所指了,劉範、劉誕如何聽不出,客氣幾句,別開話語。

韓遂見劉氏兄弟應答得體,風采出眾,不由感慨劉焉育得好兒子,他膝下亦有數子,可惜無一有才,皆碌碌之輩,每每念起,便覺滿嘴苦澀,虎父犬子,如之奈何?所幸他年才五旬,頗有精力,只盼能生一佳兒,悉心教導,繼其大業。

此番不足為外人道,韓遂收斂心思,邀劉氏兄弟入內,待酒菜上齊,便驅散奴僕侍衛,房內只餘三人。韓遂一邊以畫勺為自己注滿一杯酒,一邊說道:“哎今京師危急,萬事以軍旅為重,僕無法以豐美佳餚招待,二位賢侄莫要見怪才是。”

“……”這話不好接,劉範兄弟一陣啞然。

韓遂不以為意,端起酒杯,遙敬兩人道:“來,二位賢侄,我們滿飲一杯。”

劉氏兄弟道了一聲諾,衣袖掩面,痛快地幹下一杯。

韓遂微微頷首,隨後肅容言道:“僕昔年於鄉里,見朝堂奸閹當道,時有憤慨,恨不能仗劍盡斬奸邪,以匡漢室。中平元年,黃巾為難,僕率邊兵入京,獻策大將軍,誅殺閹醜,奈何不用我計,如當年大將軍聽從僕言,何至喋血宮殿?”

“後西涼漢、羌並亂,僕因略有薄名,被強行挾入軍中,立為偽首,此雖非我願,實叛國矣。僕本該自行了斷,最後卻想通了,僕一死不足道,西涼叛軍,才是國之大患,乃施展手段,合縱連橫,兼併諸首,使叛軍盡操於吾掌中。”

韓遂無奈地道:“僕從未有一日忘記過除賊興漢之志,一經整合叛軍,遂率軍向東,可是諸閹把持朝政,手握王爵,口含天憲,揮令漢軍以阻道路,僕無能為也。”

“中平六年,大將軍雖死難,而閹人步其後塵,漢室復興之障礙一掃而空,不意董卓又入京都,竊取權柄,遂致天下大亂,京師也是刀光劍影,殺機重重。”

“董卓與王允之間的是是非非,僕無意評論,但僕之心意,從未改變。然而蓋俊此番南下,似欲效法董卓故事,京師前已數遭變故,再歷風雨,社稷必然敗矣”

韓遂說到這個份上,一切皆已明朗,無須再拐彎抹角了,劉氏兄弟暗地裡交換眼神,劉範直言道:“韓公可是想讓家父派兵北上,拱衛京師?”

韓遂聲音低沉地道:“兗州身亡,幽州道遠,天下能救社稷者,惟有劉益州了。”

劉範先是沉默,後平靜地道:“下官身為左中郎將,護衛天子,職責所在,不能輕離宮牆,可令吾弟前往益州。”劉誕聞言不由一怔,剛欲開口,被劉範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韓遂一一看在眼裡,含笑頷首道:“如此甚